那人没把于文的警告放在心上,继续恶声道:“好笑,它本就是一只扁毛畜牲,难道不准说?仙阁门前不容外人撒野,何况乎扁毛畜牲!”
云朋突然化道金光划过短短的距离用尖喙猛啄那人的脑袋。
那人其实高度防备着,可当他被它的金色眸子盯住时莫名地心里发毛,微一心虚的工夫就慢了半拍而闪避不及,护体仙罡似纸扎般被啄破,只赶得及瞬发催动脖子上一件护身法宝来抵挡。
尖喙是金雕身体上天生威力可比法宝的部位之一,在妖力加持下只一击,啄得对方的法宝尚未完全展开威力便灵光涣散回成本体,不过这一啄之力也告用尽。那人待要趁机疾退时身体一紧,已被它牢牢抓在双爪里。
双爪是金雕身上另一个威力赛法宝的部位,形成强有力的妖法禁锢封住此人的周身窍穴,切断他的灵力、神识与其身上其他法宝之间的联系。
虚掩的大门里抢出一道身影欲来救援那人,可云朋选占的位置极佳,爪中之人刚好挡在中间让来援者投鼠忌器没法使力。
眼见云朋二次下,爪中之人亡魂大冒,不要命地使出保命绝技。其脑袋陡然光芒耀眼,光芒中央端坐着其元婴,元婴的身上有一件法宝铠甲,这件铠甲飞起来拦住尖喙。
尖喙啄在铠甲上迸发出让人无法睁眼的强光,强光之中一道黯淡的人影挣脱双爪飞退回大门前,从门里抢出来的人也立即改变方向护住人影。
刺眼的光芒眨眼间散尽,云朋向对面的人投去轻蔑的目光,将嘴里叼着的铠甲、爪上抓着的衣裤扔到地上,潇洒地飞回于文的肩头。
虚掩的大门前,那人显出身形,他的身上除兜裆布之外再无寸缕,脸皮和身上因为羞愤而红得发紫,恨不得地上马上出现条地缝好钻进去。
护住那人的是一名面相六十多岁的老者,元婴后期修为。老者神情冷峻,微一招手将云朋扔掉的铠甲、衣物隔空抓回来,反手递给身后的同伴。
那人接过去抱在怀里,一声不吭地钻进门缝走了。
老者发话:“阁下真正好胆!”话气森森显然强自压抑着愤怒。
于文嘴角微挑:“道友一直藏在门后,坐视门下弟子肆行无礼而不予阻止,难道不是期待看到刚才的一幕?”
老者脸皮轻跳压下怒火,抱拳道:“老夫是青毓仙阁容嗥题。”
于文马上记起这个人的亲传弟子奕秩侗曾追求于雪的旧梗,抱拳还礼:“久仰大名,鄙人是落阳山麓吉武国人于文。”
容嗥题乜一眼云朋:“九级妖禽,郝师弟败得不算冤。刚才的事老夫会向上面如实陈述,本派不会放过欺上门的恶客。”
“我此来注定不会平和,贵阁还有什么招数只管用。”
蒿鹤随故意大声打岔:“容峰主,上头委派郝式铤峰主叔接待于文前辈,您能不能去问问他会不会回来继续主持?要是他不回来,接下去怎么办呀?”
容嗥题道:“老夫只是奉命回阁述职时顺便来瞧热闹,不好插手,否则……哼!蒿鹤随,老夫素知你惯会装傻充愣,这件事你也担着职责,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提起安耜舫拂袖而去。
“二哥,我只是仙阁附庸的子弟,做不了主。”蒿鹤随尴尬地说,“你委曲一下先按照普通访客招待流程暂住在迎客谷迎宾馆,我催上头速拿章程。”
跨进青毓仙阁的大门,门后面一条宽阔的青石大路穿行在层峦叠嶂的大山中通向山脉深处。沿大路行进三十里拐上左侧一条支道,进去数里翻过一道山梁来到一片广阔的谷地。
谷地方圆几十里,从四周大山里流出来的清溪汇聚到中间的大堰湖,湖泊周围广建楼台馆舍,栽种珍稀花草树木。这里就是迎宾谷,一般未获邀请、未曾预约的临时访客都安排住到此处,以等候仙阁的接待安排。
眼下因为正值大海潮,仙阁关闭山门不接待临时访客,所以偌大的宾馆区连仆役人员都没有,空空荡荡十分冷清。
于文随意选择一个馆舍住下。
翌日一大早,一个男子怒火冲天的几声吼叫如惊雷般彻山谷:“于文,滚出来!”水上宿鸟、林间飞禽被吓得乱糟糟地亡命飞开。
很快,蒿鹤随跑进来说:“隐修曹央诟洞主来外面骂阵。”
青毓仙阁的体制,凡晋入元婴期的弟子都可以在宗门范围内任意挑选一座有灵脉的无主山峰做领地,其中担任宗门职司者每年领取一大笔修仙资源补贴,男性称为峰主、女性称为阁主;拒绝担任职司、专注于修炼的是为隐修,他们没有补贴,被称为洞主。
一百四、五十名峰主和阁主构成了青毓仙阁明面上的全部元婴期战力,实际上隐修的洞主的人数并不比明面上的少,真实战斗力可能更强。
于文听说过这些事,不解地问:“我跟他素昧平生,他为什么一大早跑来向我骂阵?”
“曹洞主在没有修道之前家中赤贫食不果腹,幸亏得到郝式铤峰主的家族接济才没有全家被饿死,所以他发誓誓死维护郝峰主。他别理他,仙阁的规矩弟子不得逼迫住在迎宾谷的客人比武斗法,半个时辰后他必须离开。”
“避战岂不弱了气势。”一起去会会那位元婴后期道行的曹道友吧。”于文迈步跨出大门
曹央诟生得仪表堂堂,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可惜此刻的表情有一些暴戾,看见于文之后立即恶声恶气地道:“你就是于文?你昨天指使妖禽羞辱郝式铤,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