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中期!匡弌铸听到这四个字心里有点打鼓: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可惹不起,奇怪,一个凡人怎么冒出来筑基中期的仙师学生?
于文双手把淳于侵灯扶起来,很是慰勉了几句。
“老师,请让学生替你打发这些人吧。”淳于侵灯主动请缨。
“也好,看看你这么多年进步得怎样。”
淳于侵灯转过身催动法力,发动灵器护甲和一件次符宝器,飞到半空威风凛凛地对匡弌铸说:“道友跑到我老师家闹事,就让鄙人来好好接待你吧。”
匡弌铸不再心存侥幸,像模像样地催开灵甲和兵器飞起来,说一句:“今天的事是一场误会,小弟有事先走,后会有期。”果断地扔下侄孙及其手下,驾飞剑仓皇而逃。
匡荆枕目瞪口呆地看到这一幕,然后目瞪口呆地看到后续一幕:匡弌铸像被绳子拴住般倒飞回来,身上的灵甲和兵器、飞剑半途上灵光收敛,随着他一块儿重重地摔在门前台阶上,脸正好对着正在像招财猫一样冲他招手的白花猫。
卫王用王者震慑把匡弌铸搞定摄回来,顺爪捋捋胡须,得意地朝于江月摆出卖萌的样子。
于江月表扬它:“有进步,有眼色。”
淳于侵灯在空中威胁寒星帮帮众:“原地蹲下不准动,谁动杀谁!”
于江月伸脚尖轻轻捅一捅匡弌铸,问于文:“弟弟,你看怎么处置他们?”
于文商量式的口吻问:“放了?”
“不行,都杀到我家门口了,怎能轻轻放掉!”
“全杀掉?”
“好主意,很合我意。”
匡氏祖孙和寒星帮的成员基本上吓尿,仙师杀人官府压根不敢过问,顿时一片腥骚气味飘起来。
“多数人罪不至死,全杀掉会不会太残暴?”于文又问。
“好像是有点残暴……等等,我让你拿主意,怎么变成我残暴?”
“呵呵,我看将主犯匡荆枕砍掉,帮凶匡弌铸念其还没来得及行凶伤人,封住功力留庄园做三年苦力,胁从者揪出身上有无辜命案者杀掉,剩下的放走。”
于江月眨着眼睛:“你动用私刑。”
于文撇嘴:“反正官府不敢管。”
庄主的姐姐回家是一件大喜事,合庄的仆人、庄户、长工、短工及其家属都非常开心,因为庄主大人宣布按照成年人每人发粮面五斤、兽肉一斤,未成年人减半发放福利。
于文收留的三十名凡人孩童也很高兴,他们从庄园私塾下学,都被召集到主院大厅同姑太太见面,虽然很奇怪这几年从来没听说过庄主有个姐姐,而且这位姑太太比庄主显得年轻很多,可是姑太太很和蔼,很大方地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大堆零食和水果。
丛汶焸和于儁相等十一人在正常完成当天的修炼功课之后才被叫到主院与于江月一行人见面。
于江月喜欢得不得了,于尘梦、于灵菡等年纪小、嘴巴甜的女孩子丝毫不认生,围着她姑母长、姑母短地亲热地叫,哄得她开心得要命,当即决定考较他们的修仙功课好给予奖励。
于文阻止她:“姐姐,你刚一回家先不忙着拆屋吧。”
“小气的土财主!”于江月瞪他一眼,换上笑脸对孩子们说,“走,带姑母去你们的练功房。”卫王机灵地跟上大队,她回身一脚给踢回来:“你留下给阿文讲讲这些年游历的故事。”
等人走远了,于文对卫王说:“她以前好像没这么……有人情味。”
“咳,其实在递百城隐居的三十年,我就隐隐感觉江月前辈似乎心智上渐渐打开了一扇尘封很久的大门,有些什么东西回归她身上,近些年她的变化尤其明显,人性、人格越来越完整和丰满,给我的压迫感越加的恐怖。”
“你也不差,晋阶了吧,八级中阶?”
“中阶?哼哼哼,高阶!”卫王得意地说,“六十年间从八级初阶晋阶八级高阶,快得吓人吧!”
“恭喜恭喜,怎么能这么快?”
“要感谢你的指导,递百城隐居三十年让我的心境提升得飞快,补上这块短板后整体的境界提升自然水到渠成。”
原来他们在递百城隐居的三十年并非单纯的无所事事,于文要求于江月和卫王以完全旁观的方式全面地、细致入微地观察全城的凡人世界。
所以一人一虎每天都张开神识感应旁观城里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一切,完整的见识了一座城市里每天所发生的无数精彩的、温情的、丑恶的、凶险的、残忍的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故事。
他们发现往往一件看似简单的家长里短、爱恨情仇的小事,却牵扯到许多人复杂的背景经历、情感经历,因而无法用简单的善与恶、好与坏去评判。他们看到了一些人从贫贱善良,到致富之后为富不仁;看到了底层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心酸、无奈;看到了高门大族人家里的勾心斗角与腌臜丑态;看到了官府里道貌岸然、口蜜腹剑、互相算计、残忍阴毒等种种现象。
越是旁观越是惊心,越是全面内心越是通明,世事洞明皆学问,一座城市里每天上演的无数故事看似平凡,实则将这个世上人与人之间所有的复杂的东西都展现出来,这对于江月和卫王的心理是巨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