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卡得恰到好处,一个彻底康复,一个正在康复中,说明九尾狐一直在暗中关注他们,也亏得她有耐心直等到现在才召见,再联想到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从他身上抢走任何东西……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有阵子不见的幽鹰见到于文时很激动,又不敢表现得太过亲昵。于文则在途中从它尽可能表达出的讯息里猜测此行的危险不大,心里稍稍松口气。
九尾狐住在湖中一座形如倒扣田螺的小岛上,半腰处翠树掩蔽下一个隐蔽的小洞,进去后里面的空间很大——不愧是狡猾的狐狸,明明很大的洞府,宁愿保留狗洞大的入口掩人耳目。
于文没有得到优待,爬着钻了进去,洞里灵气浓郁,顶部和四壁镶嵌的无数灵光石散放出亮丽而柔和的光线,照得人纤毫毕现。
九尾狐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一张高台上面,身下铺着植物软垫。
于文看得只咋舌,她趴着的台子如果没弄错的话肯定是天然冰玉石,呆在上面不必运功身体就可以吸收到微量灵气,修炼的话,灵气吸收转化效率是普通情况的五倍以上;她身下铺的植物软垫,他至少认出其中的七种药草,哪一种拿到拍卖所都能叫人为之疯狂。
九尾狐看到他进来后摇起了尾巴,深深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看得他心里开始发毛,才缓缓开口:“你好大的胆子。”
于文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地道:“晚辈向来胆子小,前辈会不会弄错了。”
“呵呵呵,”九尾狐的笑声很媚,刚才刻意制造的氛围没了,“一个区区炼气期六级就敢攻击五级顶阶黑齿锯背鳄,就敢跑到驻影山下杀死七级变色魔纹豹,就敢在我面前不卑不亢地耍猾头的小子,竟然谦虚自己胆小。”
声音很好听,只是于文听见后背心直冒冷汗:攻击妖鳄时就被她盯上了,那么再往前呢,她到底什么时候盯上自己的?
九尾狐继续道:“如果你带个人到你家,客人不跟你讲就把院里的地挖开,树伐倒,搭起个惹强盗惦记的玩意儿,你做何感想?”
你要不爽咋不出来阻止?欲加之罪呀!于文心里头骂娘,嘴里语气恭敬地辩护:“晚辈没办法,那里无遮无拦的,同伴重伤濒危不能吹风淋雨,所以……”
“这样呀,也有道理,”九尾狐接下来的话让他吐血,“没地方遮风挡雨可以跟我讲呀,我把这座洞府让给你们俩住都没关系的,你想要可以讲,你不讲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你想要又不讲就自己乱搞一气,你觉得我生气没有道理?”
妈的,上来就扣帽子,而且你不戴还不行!于文明白不能继续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了,不然吃亏更大,放低姿态先服软,看她后面什么把戏。
“晚辈的确有做得不当的地方,情有可原,希望前辈原谅。”
“前辈晚辈,好象我有多么老似的,我不喜欢听。”九尾狐的思维极具跳跃性,突然扯到八杆子打不着的话题。
“晚辈不敢僭越。”于文决定以静制动。
九尾狐没理会他的表现,自顾自地说:“人类脑子活,你帮我取个名字吧,要好听的,如果取得好我可以减轻你的罪罚。”
于文肚子里骂开了:这都什么事呀,绕个大弯就为取名字?还有所谓的减轻罪罚,什么罪、如何罚都没定性呢,减什么减呀,到时说照你的罪原来是要杀死你两遍,现在只杀你一遍,算不算减轻了?
砧板上的肉永远没法跟挥刀的屠夫讲道理,于文开始动脑筋想名字。
九尾狐不打算让他轻松思考:“我的性子急躁,我倒数十下如果你没想出来就要罪加一等,现在剩下四、三、二……”
没见过这么损的!于文差点要暴走,所谓的减轻罪罚不靠谱,罪加一等绝对不假,情急下先信口道:“晚辈拟出三个名字请前辈斟酌。”
“又是前辈晚辈的,刚刚明明告诉你我不喜欢听,先记下你这条罪状,等会儿再清算,说说什么名字?”
吐血呀,不是名字还没有取好吗,不叫前辈难道直接你你我我的叫呀,真是躺着也中枪。
于文在心里狠狠地诅咒她,语气更加恭敬“玲珑,取声貌如玉;聂小倩,肖双耳美好且姿容绝代;婴宁,是音容清婉。”
算他有急智,匆匆间拿出三个,而且个个讲出喻义以证明不是信口胡诌。实际上玲珑是师父笔记里记载的异世一个狐仙的名字,聂小倩、婴宁也都是异世一部笔记小说集里狐仙的名字,他仓促间发扬了拿来主义。
“嗯,玲珑有点俗气,聂小倩太人性化,婴宁勉强可用,我就用这个名字好了。”九尾狐没太挑剔的选了一个,眼睛半眯着说,“算作冲掉你刚才乱叫前辈晚辈的罪吧。”
不吐血了,于文已经麻木,被这只老狐狸戏弄来戏弄去白忙活一场。
九尾狐婴宁不因他的老实和沉默放过他,再次冒出让他心惊肉跳的话:“变色魔纹豹是我不久前收伏的属下,就那么被你杀死了,怎么算呢?”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于文还是忍不住辩解:“当时的情况生死一线,晚辈,哦,不,在下,总不能任由它吃掉呀。”
“呵,反应挺快的。”婴宁笑了,用让他无语的逻辑分析,“你被它吃掉你当然不用担罪,你把它杀了就肯定有罪,事情要一分为二的看待。”
于文已经不考虑如何辩解,而开始考虑今天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可以过关。
婴宁的思维再次跳跃:“你给乔静,是叫做乔静吧,给她治伤的丹药还有金针的医术都很神奇呢。”
想要?没门!
于文不软不硬地道:“丹药已经用光了,金针术易学难精。”
“我问过小黑,”婴宁继续发扬思维跳跃的优势,“打听到它怎么就跟了你,你们怎么进来牧场里,还有你们进来之后的所作所为。”
于文一愣:怎么,又要挑刺栽罪名呀?尽管来吧,债多了不愁。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婴宁没头没脑说这话后打住,开始用审视的目光深刻地打量他。
于文被她盯得难受,主动开口问:“不知道婴宁姑娘所指的是什么事?”“你不知道?”婴宁的狐狸嘴脸活灵活现地摆出惊诧的模样,还用爪子轻轻地掩住长嘴巴,“我看你那么聪明,以为你都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