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冰沼泽以终年漂浮无数一寸厚的大冰块而得名,它面积广阔横亘几千里,平均水深七尺多,整个水域由著名的沼泽红树林覆盖。
沼泽红树生长在浅水里,树高七到八丈,木质紧密生硬如铁,树冠的覆盖面积不小于四亩,主干下半部和根部终年浸泡在水中。它的根系发达,扎进地底二三十丈,分布范围超过树冠。树与树的根系互相侵入、纠缠并突出地面,坚韧无比的树根在水中织成无边无际的细密根网。
穿过沼泽很困难。走水面,船体大吃水深的被根网挡住,船小吃水浅的挤不开浮冰;走粗大的树干,上面覆盖着滑溜无比的藓类植被和剧毒带刺藤类植被,还有危险的小妖兽、无数噬血食肉的灵虫;走水下,且不说迷宫般的根网,更有可怕的食人鱼类,哪怕全状态开启的灵器护甲也能被它们啃光。
飞过沼泽当然是最佳选择,可惜探险队不会飞,他们每两人乘一叶小舟穿行在红树林里,一人划船掌舵,一人破冰探路。
这是周溪桥和木岁书准备的特制小舟,舟底涂料有食人鱼厌恶的味道,舟体坚固不怕坚冰碰撞或水下树根刮擦,舟内点燃特制的药剂——初夏季节沼泽已经有海量的蚊蚋肆虐。
周溪桥一边拨开浮冰,一边打趣同船划浆的于文:“你别老走神好不,不就浪费一套阵旗和幻阵法器吗,我照价赔给你,半个月了都,至于老惦着吗?”
“好啊,阵旗市价四千块下品灵石,幻阵法器市面上没得卖,我照成本价算你四千块,总共八千,打八折再去掉尾数承惠六千块,现在给吗?”
“啊!”周溪桥抬起脑袋一声感慨,“万里无云哪,多么好的天气呀!”
其实上面茂盛的红树树冠将天空遮尽了,哪看得到天空啥模样。
“不好!”这是后面小舟上的木岁书说的。
“嗐,老木你怎么拆我的台,有你这么当队副的吗?”周溪桥很不满。
“有两个人正飞快地接近,灵力很强。”木岁书手拿着监测灵力的法器脸色很难看。
飞快地接近,只可能是飞着过来的,灵力很强说明来人最不济也有筑基期。
“藏到树下。”周溪桥迅速下达指令。
红树主干在接近水面的位置就生长出根茎,这些粗壮得象主树枝的根茎斜插到水里,底下可以藏人。
过不多久,上方的部分树叶激烈摇晃,透过树叶的间隙依稀可以看到两个驭剑飞遁的身影高速地掠过去。
周溪桥松了口气,准备下达命令,于文朝他做出噤声的手势。
很快上方的树叶又开始摇晃,两个身影去而复返并在上方徘徊,接着强大的神识从上面探下,视线会被大树枝叶遮挡,神识不会,如此一来他们无所遁形。
被发现了,周溪桥表情难看地透过传言指环下令全体出来列阵戒备。
头顶上方暴出两团强劲的气流,两名驭剑飞行的筑基期前辈斩开枝叶飞下来,一个魁梧一个精干,都约四十出头。精干的那个一抖手打开一副卷轴,对着上面的图像打量他们一番,然后对同伴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
于文和乔静的心口猛地一缩:会是暗炎会的人吗?
魁梧者发话了:“葛时春是你们杀的?”
于文立即用传言戒指跳过周溪桥向每个人道:“启动天级预案。”
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沉。在进沼泽前于文主持制订出天、地、玄、黄四套紧急预案以应付可能遇见的危险,天级预案是就会最险恶危险的。
周溪桥故作镇定地回答道:“两位前辈可能弄错了,我们不认识葛时春。”
精干者的目光骤然冰冷:“不要狡辩,你们的人数、相貌都跟富尊商会幸存者的描述一致,武某岂会弄错!”
魁梧者接过话道:“齐某不同你们啰嗦,把东西交出来,给你们个痛快。”
精干的武姓中年人补充道:“杀害葛时春的凶手要碎尸万段。”
“什么东西?”周溪桥知道赖不脱,“我们跟葛前辈是场误会才酿成悲剧,事后没有拿走他的任何东西。”
“没拿?”魁梧的齐姓高手冷笑,“葛时春那蠢货违背命令擅自出手,死是咎由自取,可他遗失之物很重要,你们以为暗炎会的东西很好贪昧下吗?”
暗炎会!三个字如巨石扔进水潭,探险队人人变色。
周溪桥掉过头咬牙切齿地对队员们道:“谁拿了东西赶紧交出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出声。
周溪桥急了:“想死啊,自己想死不要拉别人垫背!”
旅宁不干了:“我记得战后是你和木队副首先拨拉葛时春的遗体,有嫌疑也是你们最大。”
“话不能这样讲,”木岁书发话,“我和周队长只是上前稍微看看就转去查看于文的伤情,从他身上搜刮东西的事不是我们做的。”
徐钢道:“我和老赵最晚去看热闹,嫌疑轮不到我们。”
浦始驳道:“我记得于蕊也曾翻检过葛时春的尸体,于文才是最后看的。照你们的逻辑人人都脱不了干系,于文直接杀死葛时春,是第一个接触他的人,岂不是他的嫌疑最大。”
于文一阵冷笑没有说话。
解九衢怒斥:“你们怎么回事,还没开始呢就自己人内讧!”武前辈发话:“你们不肯承认没关系,我们本就做好了自己动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