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还是不进?这又是一个问题。
有过上回进江家的深刻教训之后,于文现在对于进不进乔宅疑虑很深,万一乔老太爷是另一个江阔渚该怎么办?最后是千洊帮他下定决心,次日一早千队长堵到他的门口将他连拉带拽送进乔府。
乔老太爷名叫乔毅飞,筑基后期修士,吉武国西部最有名的炼器大师,乔小姐闺名静,是他最疼爱的重孙女——乔家四代当中唯她有灵根。
炼器师,尤其是有名的炼器师,一般比较富,当然了,所担的风险也很高,万一遇上不讲理的大修士翻手就能将炼器师灭了,乔毅飞能够积下偌大的名气并且屹立不倒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乔毅飞满头银发,精气神很健旺,自信从容,气度优雅,不卑不亢,某个角度讲有杜希言的一丁点的风范——也许这就是炼器大师们共有的气质使然。
乔静侍立在曾祖父的身后眼睑低垂一言不发,整个人恰如她的名字——静。她长相一般,跟美貌很难沾边;身材苗条,就是曲线嫌平直了些;声音么,从昨天到今天只听她讲过三句话……真是静啊!
“咳!”乔毅飞一声咳嗽将走神的于文拉了回来,“讲句冒昧的话,朱实小哥的脸上是不是戴了层易容膜?”
“是的,家师教导晚辈孤身行走应该处处小心谨慎,并非晚辈刻意无礼。”于文坦然承认。
“呵呵,老夫的意思是你现在用的这件品质太一般,遇到炼气期大圆满以上的人便不起作用。老夫自问炼器上略有心得,易容膜练手时做过一些,如果小哥不嫌粗劣就请拿几张去耍耍。”
“多谢前辈,昨晚已经承您盛情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晚辈不敢再平白接受您的馈赠。”
乔毅飞面露不悦:“怎么,我乔毅飞重孙女的性命只值一桌五十块下品灵石的酒宴吗?”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有师有严训,知足常乐,所以晚辈从来不敢收取过分的馈赠,免得心变得越来越贪。”
“好个知足常乐啊!”乔毅飞忍不住击节叫好,“你师父一定是个非常睿智的高人。你救了人,进城后半个字没提便悄然而去,若非老夫问起小静路上详情,都不知道平白欠下你这么大恩情。”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举手之劳,主要是令重孙女和千洊大哥他们拼死反抗使贼人露出破绽,小子才有机可乘。说实话要是当时贼人实力太强、战况不利我一定会扭头离开的。”
“哈哈,小哥说得真实在。”乔毅飞手指敲着桌几,“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出了个很大的难题。”
“不知道前辈指的什么?”于文有点糊涂。
“老夫今年两百一十岁,近年为了冲击金丹大关已经封炉,可总有些人用歪门邪道逼迫老夫破例,这次若不是你出手静儿就要遭人毒手。可是你却不肯让我报答,假如老夫有幸冲击金丹,渡劫的时候过心魔那关弄不好会送命呀。”
于文听他讲得严重,赶忙起身道:“前辈这样讲晚辈万万承受不起,要不我厚着脸皮讨要您一张易容膜吧,再多不敢了。”
“你还真是不贪。”乔毅飞笑了。
东西拿来,一个匣子盛着十张易容膜,一看就知道是相当高级的货色,他接过匣子开始挑选。
“你挑什么挑,全部拿走,都已经接过手的怎么能退回来,你当我乔毅飞的面子那么不值钱吗?”
“不是……要不多出来的我用灵石买。”
这一回连作陪的千洊也看不下去:“朱实小哥,你这样做就真的不对了,乔老爷子是本省有头有脑的人物,送几张不值钱的易容膜都遭拒绝,传出去还不被天下人笑话死呀。”
于文实在推托不了只好收下。
乔毅飞冲千洊使个眼色,千洊知机地起身邀乔静领自己参观乔家大院,客堂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人。
“听静儿讲起,前天你击退贼人时有一柄寒冰宝剑非常厉害,可否让老夫见识一二?”
于文爽快地答应,以乔老太爷的身份和背景绝对不会贪图区区一件灵器。
乔毅飞手拿寒冰宝剑仔细看过一阵,抬头问道:“小哥是江家的子弟吗?”
“哪个江家?”于文吓了一跳。
“当然是吉南排名第一的修仙世家江家。”乔毅飞见他满脸紧张防备之色便笑着解释,“这柄剑出自老夫之手,早年应江家之请炼制,镶嵌中品灵石的装置就是老夫设计和制作的。”
“晚辈不是江家子弟。”于文小心地回答,“至于此剑的来历很清白,绝对是正规途径拿到的,没有任何问题。”
“老夫只管炼器,不管它如何经手在不同人手里流转。”乔毅飞将剑抓在手里道,“此剑炼制的时间早,当时有些不完善处,我帮你改进它吧。”
“不必,不必,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于文再次拒绝,“东西太好更容易遭人觊觎,晚辈修为有限,它改进得再好也很难帮我保住它,反而加大了丢掉小命的危险,所以不用改进了。”
“真的不用?”乔毅飞反复问几次,见他态度坚决只得无奈归还,同时很不高兴地道,“不知道有多少要想方设法让老夫替他们炼器,你倒好,老夫倒过来求你你都不肯。”
“呵呵,知足常乐,知足常乐。”于文笑嘻嘻回答。“你知不知道,静儿是我的后代中唯一身具灵根的人,而且是非常难得的火金双属性灵根,乔家继续兴旺下去的希望都落在她身上,你救她的恩情我怎么报答都不为过,但你总是如此推三阻四真的很令我为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