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门派里的师徒关系唯有这种直接挑选的才具有稳定性和持久性,因为金丹期和筑基期的人一般都会挑选资质比较好的弟子,这种情况下他们基本会将弟子带在身边悉心传授,建立起情同父子的师徒关系,如此出身的弟子以后多半能够成为内门弟子甚至核心弟子,在师徒关系的纽带之下,做师父的能够在宗门内培植起自己的势力,做到一呼百应。
由掌门宫指定授业老师的新选弟子未来的发展要艰难百倍,炼气期的弟子大多没有地位,而且因受到筑基的巨大压力哪有时间教授别人,传授的时候马马虎虎、敷衍了事,本来就因为资质差才没有人挑,入门后得不到很好的指导,可想而知他们能够成长成材的概率小得可怜。所以在修仙门派如果入门时没有被挑走,那么就意味着此生只能碌碌无为终老于斯。
王兴运按程序宣布挑选弟子开始,会场哄闹起来。
师昌明精神振奋地站起来大叫:“按照历来的惯例谁保荐的弟子谁就有优先挑选的权利,我今年保荐成功四位,我给其他师兄弟留一半,就只要晏影和曾武算了,谁都不准跟我争!”
天灵根的弟子几乎就是未来核心弟子的代名词,利益面前谁肯退让。
“师长老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你保荐四人已是大功一件占足面子,选徒的时候还要这么贪心,哪有这么好的事,蛋糕不能你一个人独吞,依我看恰恰是曾武和晏影不能再由你挑走,晏飞和于文我们可以全部让给你。”
“我同意李长老的意见。”
“师昌明你太不要脸,刚才大家让着你已经给足你面子,这会儿竟然还好意思跟我们争抢,就算你的师父是老祖也不能霸道成这样子吧!”
这一次大家不再顾忌,撕破脸皮一齐炮轰师昌明,反对声无数。
成为众矢之的的师昌明从容镇定,根本不被一边倒的气势所压倒,声如洪钟地抗辩:“嚷什么嚷,我已经一百年没有收过徒弟,没有给宗门培养后备人才,老祖、二祖、三祖、四祖每一位都多次批评我,今天我开窍了,要为宗门做贡献了,你们却要阻拦,莫非你们认为四位老祖对我的批评是错误的?”
“别拿老祖来堵我们嘴,今天的事这么多人看在眼里,公道自在人心,如果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去,人心不服,只怕要挫伤师兄弟们的积极性。”
“正是,如果便宜都归你,那么好吧,以后宗门但凡有事全归你做好了,反正你一个人就将好处占尽。”
“老祖也责备过我不授徒,我也有份比你优先挑!”
责难、反驳声继续。
师昌明不为所动:“在座的哪一位没有徒弟,而我最后一名徒弟已在一百年前为宗门壮烈牺牲,百年来历次选青或甄选我都没有要过徒弟,整个玄阳宗没有徒弟的长老除我之外还有何人?我都一百年没有同你们争过,轮也先轮到我。”
“谁都没有阻止你收徒弟,你可以选别人,譬如于文。”
“哈哈哈,就是,就是!”一阵哄笑响彻会堂。
“徒弟是要传承我衣钵的,我未必能晋升到元婴,所以只有活着看到徒弟有出息才安心,在座的每一位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何况这次宗门一次招收到三名天灵根的弟子,我也没有全部要,你们个个只盯着我做什么。”
众人的情绪被师昌明挑动起来,还有一位王啸雨可挑选,于是自然而然有不愿意与师昌明扯破脸皮的人将注意力转过去,这样一来又触及别人的利益,争论由一边倒的讨伐渐渐转为混战。
混乱中也有人提出:何不让被挑选者自己选!
这个提议刚提出就被绝大多数人否决,被保荐人与保荐人存在天然的亲近感,让其自己挑选首先就是断了其他人的指望,何况小小的炼气期弟子有什么资格对金丹期长老挑挑拣拣。
吵到最后,许多人眼红脖子粗,情绪接近失控。
这时三祖发话了:“都安静下来,吵成这样哪有点做长辈的样子。”
会场很快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等待元婴老祖的裁决。
“在开会之前,我与三位师兄已经讨论过,昌明提到的现象我们四个都已经注意到,近一百年来的确有几个长老没有收徒或者门下无徒。凡我弟子对宗门的贡献不光只有任务里的那些,传道授业使本宗薪火相承、发扬光大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需要每一个人贡献出力量,修为高、功劳大者更应当承担起责任。所以我们四人决定,让至今未收徒时间最长的金丹期弟子优先。”
此话一出,绝大部分无奈地泄了气:四位老祖的一致决定,绝无可能更改。
“我们统计了一下,总共六名,依次序来吧,师昌明排序第一。”三祖强调一句,“只准挑一个。”
“弟子想收两个。”
“不准胡搅蛮缠,只准挑一个。依我看曾武就不错,火系变异的雷灵根与你主修的火系同源。晏影这孩子是水灵根,跟你不合,还是个女子,就让给你的方毓芷师妹好了。”
如此明白无误的安排,师昌明和被点名的方毓芷根本不可能拒绝,两人一齐向上躬身应诺:“弟子遵命。”
于文偷偷打量晏影未来的师父方毓芷,那是一个中年妇人,相貌气质上显露出柔和、精致和淡定的特质,她是之前少数几个没有出言争抢的人之一,但是此刻面有欣喜,显然十分享受这种收到天灵根的徒弟的意外之喜。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优先资格的六名长老各挑走一人,剩下的人对剩下的新选弟子兴趣缺缺,唯有晏飞意外被一名筑基期的核心弟子挑走,于文和其他八人成为被挑剩者,并且他是当中唯一的外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