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家的这是……谁家?”
冬花看夫君挑着挑子开门,眼前是崭新的房子,还是大三间,她有点茫然的不明白了。
“这是咱家的房子,以后我们就跟阿娘住野牛村了,至于青牛村再也不回去了,”陈锄头说着走进屋放下挑子歇息。
“你不是说婆母死了吗?咋回事?”冬花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模样。
“是阿娘让我说她死了的,她怕阿爹摸着我们的住处了,又来吸我们的血,我回家没敢告诉你实话,我是怕你被人套话了,害怕他打扰阿娘安心的生活,没有防着你的意思,”陈锄头温声跟娘子解释原因。
冬花原本因为背井离家想哭,又怕哭了惹自己男人看了也哭,一路上都在极力的忍着,这会也不压抑自己了,蹲下嚎嚎的放声哭起来。
“我真没有防你,我……我不是不告诉你……”
陈锄头被娘子哭的手足无措,赶紧蹲到娘子跟前给她擦眼泪。
“这房子是阿娘借用生病,从阿爹手里给我们扣钱买的,她担心青牛村的房子倒了砸死我们,才想法带我来野牛村买死人的新房子,我啥话都没瞒过你冬花。”
冬花哭着哭着噗哧笑了,脸上爬满的眼泪都还没擦完。
“当家的我没有怨你,真的,我就是刚离开青牛村有点舍不得,以为咱们没家了,要变成孤鬼了,哪知你跟婆婆置办了这么好的房子!”
陈锄头看冬花真不哭了才起身,打量着自己的家感慨道。
“我也是背阿娘出村才晓得情况的,这里虽说是死人房子,却比咱们住了几年的活人房子还好,幺娘说了,咱们搬来住下后,就可以安心熬鱼挣钱养家了,比在青牛村有出路。”
“熬鱼?可是鱼有毒?”冬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幺娘说她有方法不让鱼有毒,这几天她买了好些药回来,专门是为熬鱼做准备的,”陈锄头给了一个放心的神色。
冬花心里突然升起了无限的希望,有去毒熬鱼的方法,那他们岂不是可以活下去了?
“你明天跟阿娘把几家房子打扫打扫,房子虽然看着新,但是许久没人住长满了毛草,我给几家门口草砍了,收拾出来就打鱼熬鱼,”陈锄头说着就解开挑子拿东西。
“当家的我知道了,我不等明天收拾卫生,我现在就收拾卫生,”冬花抬袖子胡乱的擦脸,浑身充满干劲的拾捡自己家。
花氏一个人坐在屋里关着门,听见脚步声从门缝里看出去,是继子两口子回来了。
她丝毫没有要出去打招呼的准备,心里也喜欢不起来,幺娘去乌溪坡了还没回来,她每天关着门过日子。
……
西码头掌灯时分;
“算他有眼力劲溜的快,下一趟就不知道他有没有能耐了,找到机会了,老子让他死无全死的!”
“五爷,要我说黄丘子算个啥?真正厉害的还是他婆娘,别看百花夫人那老女人不管事了,那都是表面的障眼法,她很多事都是暗地里管着的,五爷想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有一道讨好的声音嘿嘿笑的劝解。
“怎么说?”被劝的人语气里都是疑惑。
“五爷知道黄琼花最在乎啥吗?”出主意的人问。
“百花寨……?”
“五爷被迷惑了不是?百花夫人最在乎的是她的子女,其次才是百花寨,五爷要是想解祁先生的祸事,就派人盯着那女人的儿女,便什么事都办成了。”
被劝的人沉默良久,“我明天派人去掳她……”
“五爷,百花寨现在的大小姐,可不是百花夫人的亲闺女,她的亲闺女,和她那儿子都被送走了。”
“眼下寨里的大小姐,实际上就是个表小姐而已,只是知道的人极少,你掳她没用,你该十一月份派人守着断头湾山道,”劝解的人语气里充满了笃定。
“老子何必费那事,我先派人给她送上点东西,她如果不听话,老子后面再派人请她儿女做客,听说百花寨几个当家人面和心不和,明儿你去请他们喝口茶。”
“好的五爷,保证事情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黑暗里码头上站着的俩人不说话了,面对着湖面好一会,直到一只小船挂灯飘来。
船夫停稳船喊了一声,“常五爷久等了。”
被唤常五爷的人,就是烦躁百花寨的问题的五爷。
“五日后下水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常五爷沉声问。
船夫胸有成竹的回道,“五爷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断头湾那天有咱们六七十人,为这事四爷不放心还亲自来了。”
“四爷说天大的事情,都比不上祁先生的事,让咱们先正常收百花寨的行物,时间到了,务必给它一网捞起底。”
常五爷冷哼一声,与旁边的人跳上船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