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钻精跟泼皮怪对看一眼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乌溪府分为三种下等鬼,有钱的私盐贩子叫盐鬼,卖命下水抢盐的叫水鬼,脱死人衣服抢东西的叫黑鬼。
本来黑鬼叫砍头鬼的,原因是人家都死了你还扒他衣服,不是缺德吗?
奈何扒衣服的人太多了,慢慢的形成了帮派,人家嘴大人又多,硬是从砍头鬼变成了黑鬼改名成功了!
“弄盐的事我帮不上忙了,我明天得陪我阿娘回乌溪河,把船租出去处理好,还要陪她回青牛村病死,瞎子一再交代的话肯定有道理,病死后,我阿娘就能安心来这生活了,”陈幺娘说了她的事情。
“盐包的事我跟老二想法弄回来,你跟干娘回青牛村行不行?不行我让老三老四跟着?”刁钻精不放心道。
“没什么行不行的,”陈幺娘给了一个放心的表情。
“这样,小四跟着干娘小五回去,他比老三冲动多了,盐包的事最好别让他知道,看样子我们得夜里把它弄回来了,正好小五跟干娘带他走理由充足,”泼皮怪突然说道。
陈幺娘挠头,“我跟阿娘回去怎么也要十多天,四哥能跟住吗?”
“跟不住也要跟去小五,就按照老二说的来吧,盐包不像别的,漏一点风咱们就没了,就这么决定了,”刁钻精一锤定音同意了,拿着火把给屋里屋外挥了挥。
陈幺娘回头看鱼波精跟伶俐鬼,还没心没肺的坐地上扎木棒,觉得俩愣头青分开一下也行。
房子也不知道空出来多久了,屋里说不出的一股霉味,院子里也长满了草,花氏带几个孩子简单收拾好偏房,挤一处挨靠着打盹睡觉。
来的时候没指望一下买好,所以没带干水草啥的,忙一天此时挤着,个个肚子都在响雷,睁着眼睛看窗外盼望着天快亮。
半夜陈幺娘翻来覆去的才睡着,还在做梦吃菜糊,就被她娘拍醒了。
“幺娘醒醒,醒醒,天要亮了回乌溪坡了,”花氏拍打着闺女。
躺地上的几个孩子一骨碌爬起来,揉揉眼睛朝房外冲去,看来是真的饿很了。
天没亮从野牛村离开,太阳高升到的乌溪坡,回来都顾不上说话,三两步跑进棚子里找出野菜,打火舀水做吃的。
老艄公看几人跟饿死鬼赶路一样,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饼给陈幺娘。
“给你,一会草糊好了兑进去,怎么饿成这样?”
“从昨天早上开始一天一夜没吃,所以饿的有点找不着北,阿叔留下跟我们一起吃菜糊吧?”陈幺娘伸手接过黑饼子邀请。
老艄公转身卷卷裤腿,“不爱看到你阿娘,我去河上挣生意了,再要看棚子就去找我。”
“阿叔,”陈幺娘上前一把拉住老艄公。
“我阿娘今天把船租出去就要下船了,留下一起吃菜糊吧?”
老艄公看了一眼棚子里的花氏皱眉。
“你阿娘怎么下来的?”
“瞎子帮忙的,”陈幺娘小声回道。
老艄公一听瞎子帮忙就不奇怪了,瞎子是盐院的人,想赎买一个老船娘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我也不爱留下,能平安下船是好福气,你娘沾了你的福,落去哪里住了?”
“落去野牛村了,陈鼻子的家容不下我们娘俩,阿娘没法子才用孙保头名声下的船,阿叔以后划不动船了,找我,我给你养老,”陈幺娘拍着胸脯说道。
老艄公听了咧开粗糙黝黑的脸笑。
“行了耽误我挣钱,”说罢头也没回的走了。
老艄公刚走花氏伸头不快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