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需要拿的东西都拿到了,以后不再跟这个家有半点关系了,她起身轻快的跑去陈鼻子大儿家。
陈锄头今年十九,他媳妇十八,他们有一个孩子夏天生瘟病的时候没了,两口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没少被寡妇家的孩子欺负。
“幺娘……”陈锄头媳妇看陈幺娘过来,她无措的扯着衣摆喊一声,枯黄的头发都没光泽了,粗糙的手都是裂口和老茧。
“东西收拾好了吗?”陈幺娘开口问。
“好了,我给你兄长的东西收拾好了,”陈锄头媳妇忙回答。
陈幺娘抬头打量面前的房子,两间房有一间房还裂了个大缝,陈鼻子真不是人!
得了那么大一笔钱,都没想过帮衬亲儿子一把,房子裂缝成这样,人住里也不怕夜里刮风给人砸死了。
“不仅阿兄收拾东西,你也去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冬花也走?”陈锄头背着包袱出来惊讶,两口子同时看向幺娘都是不敢相信。
“阿兄,我阿娘怎么说也当了你十几年的阿娘,她把你当成亲儿子待呢!”
“她不像你没良心的爹,宁愿疼别人的种,也看不见你的痛,阿娘这次回来,就是专门带你们去乌溪坡讨生活的。”
“乌溪坡虽然生活艰难点,至少比砸死在这里强,我们才是亲兄妹,互帮互助比外人亲不是吗?”陈幺娘打量了一下陈锄头说完。
陈锄头突的低下头眼睛灼热,手紧紧的攥着破包袱皮不说话。
陈锄头媳妇吸溜了一下鼻子,在男人的目光里进屋收拾了,穷家破当的没多少东西收拾,背着自己两件衣服出来了。
“把门弄好,免得你们走了有人进你们的家,”陈幺娘指了指门转身走了。
“锄头媳妇干啥?”寡妇站在陈鼻子边上不解道。
“干啥?你瞎啊?”花七娘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我们走,”陈幺娘没跟他们废话,四人在村民的围观里离开了青牛村。
“不是说陈鼻子的媳妇下船了吗?这下船了咋又走了?”有村民奇怪的看着远走的背影。
“嗐,捡了芝麻丢西瓜呗!他媳妇上船了十多年,给挣了多少家底回来的,你看他在家干了啥?娃娃好几岁了没良心的,”回答的人坏笑的鄙视陈鼻子。
陈鼻子面无表情的看人走远,身边的寡妇和孩子都没人敢说话。
“要我说该,昨晚他媳妇闺女回来,门都没进去就被他这宝贝疙瘩给打了,他自己总嚷嚷着说闺女不是他的种,这十多岁的丫头越长越像他,只要眼不瞎的人都不会瞎说。”
“什么不是他的种,人家那是想养李家便宜儿子,自家的种哪有别人的香,啧啧啧,你瞧,漂亮媳妇都没寡妇好,这会亲的都走了,他宝贝的这个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有嫉妒陈鼻子的人不停的酸他。
“不能吧!不是说是他娃吗?”
“有什么不能的?李寡妇又不是好正经的人,没听陈鼻子闺女昨晚可嗓子骂吗?说他俩没根骚浪贱蹄子货,她一句都没敢反驳大鼻子闺女的话!”
“也是,她要真是正经人,能有五六岁的娃?天天跟陈鼻子像两口子似的过日子,她能爬陈鼻子的床,她为啥不能爬别人的床?我看呀没骂错!俩人就是小浪骚蹄子,”有人反驳嗤笑道。
“说的有可能是,”不少跟着说笑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陈鼻子面色铁青,目光看议论纷纷的人恨不得叉死他们,他身边的李寡妇,更是低头红了眼眶,手紧紧的拥住孩子不敢开口辩解。
青牛村发生的闲聊一阵风散了,但是陈鼻子无形中给村里开了一个头,从此算是钉柱子上了,不少心动要上船的小媳妇们,心思被花七娘赶出家门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