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顺利吗?”泼皮怪问他们三个情况。
“跟你们一样遇到巡逻的官兵了,我们藏草丛里躲过去的,鲶头鱼他们全都死了,飞鱼龙老大竟然还好好的!听说他这次没带人去,”鱼波精警惕的观察四周情况,声音极低的对俩人说消息。
刁钻精挑眉,朝河边飞鱼龙待的地方看。
……
“阿娘,”陈幺娘爬上船摸进船舱,看形容枯槁的母亲在哭。
“幺……娘?你是活着的幺娘?”花七娘以为自己幻听了,一骨碌爬起来拉住女儿的手,热乎乎的,是热乎乎的人!
“你个短命鬼,牵肠挂肚鬼,你让老娘都要死过去了,你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水鬼,你知不知道今天河面拉了多少死鬼回来?”花七娘抱着女儿哭的肝肠寸断。
陈幺娘用力的抱紧她母亲,感受她的温度和责骂,眼泪落在她母亲的衣服上。
娘俩哭了半天才平静下来,陈幺娘扯下背后的布包,借着油灯打开看,里面是一包很平常的首饰,还有成人拳头大小的一把碎银坨。
“你这是……?哪来的?”花七娘忙擦眼泪问闺女。
陈幺娘返身从帘幕缝隙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在附近,小声回了一句。
“我抢的,”话完开始把东西分分数数,分了六份出来,拿了其中一份说道。
“阿娘冬日下雪封船就离开河面,就当是为了我成吗阿娘?”幺娘把她的钱放她母亲手里,打断了她母亲的问话。
“可是我们回去……何以为生?你阿爹不会同意的……”
“如果我告诉你……”陈幺娘定定的看着她母亲半晌,最后拉下她的头道。
“我抢了私盐,我把它藏……”
花七娘吓的紧紧捂住女儿的嘴,惨白的脸不停的看船外,咚咚跳的心都要裂开了。
“死丫头你是不是活够了?你怎么……怎么什么都敢……”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是怕下船了被管保漕兵盯着,还有三天两头上门要东西的地痞流氓,如果你愿意下船,我给你想办法。”
“什么办法?”花七娘看着女儿。
“利用瞎眼大夫带信让陈鼻子来,就说瞎子愿意给他一笔钱安置你,我反正不是他的种不用花钱,我可以跟着你,从此以后你用瞎子的外室名声活着。”
“还有一个办法,用孙保头外室的名声活着,他有两三日就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了,他喜欢你,是乌溪河人所共知的事,你正好可以用他霸道的名义上岸,把手里攒的钱再买花船,以后在乌溪坡当个船婆行吗?”陈幺娘看她娘犹犹豫豫的沉思着。
“如果两个你都不喜欢,我已经十一岁了,不然我嫁给刁钻精?我换你上……”
“你上船老娘屎都吃不上,阿娘答应你了,就用孙保头的名义,但是阿娘不能马上上岸,我至少明年在河面漂一年才能走。”
陈幺娘不解的看着她阿娘,“什么意思?”
“死丫头,老娘在乌溪河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你以为我好糊涂的人吗?我突然下船了那些税保吃干饭的?孙保头名声又不好,我怎么可能会为他下船的?”
“过完年我船上不上人了,我跟人哭诉哭诉再买条船,顺势把船借宿给人养家糊口,这样税保们才不会奇怪,阿娘年老色衰船上如今不上人,那些人心里明镜一样,”花七娘说完心疼的蹲下摸闺女腿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