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芯月是瑞亲王府的格格,他刚潜隐于王府时,曾做过她的侍卫,后因格格太手皇帝疼爱而去宫中居住,无怪乎十年光阴,自己却对她印象不深。
原来……失踪的龙云图就是因她被毁,而后又是她亲笔重画了一副。龙云图是族之圣物,至关重要,他隐性埋名十年又是为何?无怪乎他见她,会产生怪异而纠葛的情绪……
原来……自己也曾抓她到大漠,贬低她的身份,惩罚她成为族里洗衣的女奴。无怪乎她见到自己眸子里有着莫名解释不清的复杂……
柳漠西俊眉微拧,忽然转身:“说完了?”
“说完了。”蓝雾祁扬扬唇,原本尖锐痛楚的爱恨如炽焰般狂焚,淡然的言语自他口中说出,一切仿若也变得如水般清淡了。紫笑不住点头,她是最佳的证人,柳漠西即使不相信蓝雾祁所说,也定会怀疑紫笑的肯定。
“族长,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芯月随我离开王府已非格格身份,请族长也不要执着于往昔恩怨,还她一个安宁吧。”
柳漠西静默片刻,漠然点头,心间百味陈杂都化做了清晰的脉路,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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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心弦为谁动(七)
(本章字数:2244 更新时间:2010…4…22 0:21:00)
灯下,阴郁如乌云,完全遮盖了芯月明湛的眼眸。
夜深,云重,月已不见。
昏暗的烛光晃荡着冷焰,纤柔光影映在阁窗上轻摇,她想着那个男人,想着他冲动而霸气的一吻,疼痛似隔着万水千山,无声无言地涌来。
在他面前,她总不由自主地乱了理智,失去冷静。打八岁第一眼见到他,就被那双冷漠的黑眸怔住,不服他对自己的冷淡忽视,她用尽各种办法,一次次或挑衅或欺压,就连颜面丢尽的挑逗也有用上,只为了看到那张冷漠面具产生丝丝松动。十年过去,酸楚多于甜蜜回忆,如今的他面对自己,千年如冰坚硬的表情终于松动不已,她又有种落荒而逃的惊惧……
她可以淡雅、冷静、高傲、超然,在他面前却什么都不是,只是她自己最直接的本能反应。都说世上每样事物都会相生相克,难道……他是她命里注定的克星?
玉白手指无意识地挑动灯芯,烛火忽明忽暗,就如绝色容颜上的表情忽喜忽忧。
芯月是矛盾的,她并未如展现在他人面前那样镇定淡然,世俗红尘,她本多情,多情自被多情苦,她想超脱亦超脱不了,极力避免也是枉然。
“柳漠西……如果没有情咒,你还会这样冷情吗?”低声呢喃犹似叹息,徘徊于灯前。
门外,一抹白影晃荡,芯月猛然警觉,轻喝一声:“谁?”那白影已闪过,她突然想起白日抚琴之时经过厅堂的身影,心口微微激动,立刻起身朝外面追去。
“萦娘,是你吗?”
园子里,清风一片,黑暗中只有一盏孤灯独挂在屋檐下。芯月见那白影停住,大胆地向前走近几步。若非这身影太过熟悉,否则她会以为这是一具幽幽没有生气的灵魂。
僻静处,萦娘转过身,白纱遮住了她的面容,那双美丽而写满沧桑的眼眸不容错认。芯月惊喜道:“萦娘,真是你。我就知道没看错人,不过,你怎会在这?”
注视芯月被风吹得苍白的容颜,萦娘声音平静如昔:“说来话长。你跟我来。”
片刻后,两人置身于一间舒适雅致的阁楼,阁楼四周不见人影,似乎与世隔绝,又似乎独居闹市。因为若将阁楼靠西紧闭的门扉打开,便可以看到一副令人极度意外的地方……醉梦楼,那里娇软嘤啼,丝竹喧闹。若将门关上,却是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芯月疑惑地以眼神询问她。
萦娘掀唇冷笑;“看到了么?醉梦楼是我让梦娘开的。”
“啊?”芯月有些吃惊,她只道醉梦楼是柳漠西所开,表面让梦娘打理这样一家声色俱茂的花楼,实则作为漠西族在京城的据点,平日有什么事可以在此落脚。既是萦娘所开,又是为何?
萦娘眸光闪烁,冷然道:“醉梦楼是我花了毕生积蓄,不过那都是从过往大漠的商队中抢来的,呵……漠西族需要这么一家花楼作台阶,而梦娘是最合适的老板。”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芯月隐隐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萦娘盯着她:“因为我的计划必须需要你参与。”
芯月满心疑惑,有些不安。这个曾在烈魂堡中苟且偷生数年的女人,完全可以早日脱离那不见天日的生活,却到这一年才愿意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