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那声音竟会回答,还直直飘了过来。
“鬼?……什么鬼?”芯月眉心紧蹙,火把握得更紧,仿佛随时准备对付扑过来的幽魂。火把已经燃烧了很久,就快要烫到她的手,她暗叫糟糕,万一火种熄灭,自己不就是处在一片森寒的黑暗中吗?还有这凄厉的冤魂……
“呵……什么鬼?让你看看便知道了……”这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不再四处飘荡。
一股寒意陡然从身后窜起,直扑脊背,芯月再怎么胆大也忍不住四肢僵硬起来。她做了一次最深最长的呼吸,告诉自己这魂魄既然能跟自己对话,说话还没那么可怕……于是高举着火把,缓缓地,缓缓地转身……
“啊!鬼啊……”一声惊恐的惨叫发自芯月的小嘴,美目随之一睁,身子便软软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我早就说我是鬼!鬼啊!”那声音又凄厉起来,一声比一声尖锐,掩藏不住浓浓的痛楚……
当芯月再次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睁开眼睛第一个影象便是那女鬼的模样……若非是在这样白骨森冷的残堡之中,她恐怕也不会被吓得晕厥过去。那女鬼披头散发,一身雪白,而让她真正在瞬间恐惧的是那张模糊到面目全非的脸。
“哼!”墙角传来重重一哼,有着快意与讽刺。
芯月惊觉地反身坐起,只见对面十步之遥坐了一位白衣女人,她侧身半坐,黑色的长发直披到脚踝,垂落在地上。那不是……鬼吗?
“你为何进来这里?”那女子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却异常冷冽,已完全听不出大笑时的癫狂凄惨。
芯月逼迫自己心思冷静下来,听对方声音完全清醒,身子也不像是幽魂一般虚无飘渺,一个念头瞬间产生……莫非这女人根本就是人?
“你不是鬼?”芯月问道。
“你说呢?哈哈……大家都说我是鬼,那我便是鬼了!”女人忽然抬头又是一阵大笑,让人听得有些心惊胆颤。只见她一头长发随着抬头的动作微微摇晃飘散,芯月又看到那一半令人望而生畏的面庞,且她的目光幽幽冷暗,格外骇人。
“如此说来……你不是鬼了。”折腾了太久,芯月虚弱不堪,看着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至少此刻,她肯定对方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于是,悬了已久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随即疑问接踵而来,一句话都来不及问出口,那女子倒先发了问,语气严厉地咄咄逼人:“你是谁?为何进了这里,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芯月浑身一放松,顿时感觉到身体的疲累与饥饿,她的语气便得有气无力:“你能否先给我些吃的……等我有力气了再回答你……好吗?”
那女人猛一回头,就在芯月惊骇地轻弹了一下时,只见对方手中甩出一条长鞭,鞭子抽动夹杂着飕飕的风声,一样东西带着凌厉的杀气笔直地朝她飞了过来。芯月本能地将头迅速侧开,躲过那不明物的袭击,东西摔落在地滚到她面前。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拳头大的地薯。
“快点吃!吃完回答我的问题!”那女人粗声命令,仿佛她不听从就要毫不留情痛下杀手一般冰冷。
她猜对了,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就住在这烈魂堡中。芯月眼中闪过惊喜,捡起地薯默默地看了一眼,抬头道:“谢谢你。”说完,顾不得女人瞬间僵直的身影,她以袖擦干净地暑的皮,张口咬了下去。
再说柳漠西,自与芯月一场极度纵情的欢爱之后,复杂的心思矛盾不已。看着芯月憔悴的容颜,他心潮起伏,拥着她睡了几个时辰,暂时抛却的仇恨让他也得到难得的平静。
可是,思绪几度纠结,当掌心传来灼热的焚烧感觉时,一对浓眉骤然拧在一起,知道紫笑为自己扎针控制毒咒不发作,如今因动了感情,恐怕撑不了多久就要毒气侵出了。若是毒咒再发作,他会怎样?
柳漠西是矛盾而痛苦的,他的痛苦深沉到无人可以体会!尤其是今日这样先是冲动地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一切地带走她,再控制不住肆无顾忌地尽情占有她后,连他自己也不敢确定之后将怎样面对族人?
无论如何,有一点是肯定的!
现在的他根本不想让她死,即使是之前多么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多么想折磨她,他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她死在漠西族内。
族人都以为被押进烈魂堡后,等待的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惨状,然后绝望地等待死亡,所以,他们仇恨且痛快地目送自己最信赖的族长将罪奴掳上马背……可是,无人知道,在他们族长的眼里,烈魂堡便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漠西毅然走出残堡,只是为了给芯月找些干粮送去。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外面已是傍晚,天色昏暗,狂风暴雨已歇,但冰冷袭人,而一抹纤细白影守候在烈魂堡洞口的却是圣女蓝雾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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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悄然萌生的爱
(本章字数:2350 更新时间:2010…4…22 0:21:00)
蓝雾银没有带面纱,清冷的脸孔雪白晶莹,乌黑的长发湿成一片,雨点打在她的身上,水珠凝结成线滴滴落进黄沙。
“雾银?”柳漠西震惊不已,这场景太让人意外了!他从未见雾银如此狼狈的模样,让人刹那间难以相信。
蓝雾银朝他微笑,笑容清冷,轻轻一句:“你终于出来了!”
“你……怎会来这里?”柳漠西见她浑身湿透,玲珑的曲线包裹在雪白的长袍里,莫名涌出一股不安。
蓝雾微扬嘴角,语气与她的眼神一样淡漠:“一直在等你。”从探完哥哥之后,她便策马来此,静静等候,从早上到中午,再到现在天色微暗,狂风暴雨未曾躲避,带着一股连自己也解释不清的执着等到现在。
柳漠西脱下一件外袍罩在她身上,眸子暗沉担忧:“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