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想弯腰行礼,便立刻被徐长青给伸手托了起来,他可不敢让这两位拜自己,那可是要折寿的,于是笑着说道:“二位不必如此多礼,我等有幸聚在此地也是一种缘分,若是太过拘礼,那反而有些生分了。”
“不错!不错!”左侧那名圆脸汉子拍了怕身旁之人的肩膀,说道:“逸仙,你看我说得对吧!人家可是当世奇人,不会稀罕这些俗礼,与其拜谢,倒还不如敬杯酒来得实在。”
“徐先生不拘礼节,是徐先生的高风亮节!可我们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左侧那名瘦削的中年文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杞园,你就是这点不拘小节不好,否则也不会在日本得罪那么多人。”
“好了!你有礼,我没礼好吧!”圆脸汉子似乎有点烦中年文人的说教,不愿在这个话题上与其纠缠,转身坐回到石凳子上,将碗筷酒杯摆好。
“让徐先生见笑了!”中年文人歉意的笑了笑,说道。
徐长青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反倒点醒了我!”见到中年文人一脸不解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早就听闻孙黄、孙黄,我一直以为孙先生和黄先生乃是君臣将佐,意识相同,合作无间,没想到二位竟然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起分歧,这倒是印证了我之前对二位命格的推演。”
孙先生和黄先生二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也都知道自己两人有不少的分歧和吵闹,但是被人这么当面指出来,到还是第一次,所以都有点尴尬。对于徐长青所说的两人命格推演之类的事情,两人也表现得截然相反。孙先生见识过不少的隐世奇人,命理气脉之术他也有所了解,其中的奥妙虽然不懂但也略微相信,而黄先生则全然不信这些东西,认为那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骗人把戏,即便他白天见识了徐长青的手段,也只是认为那不过是些高明的障眼法。
孙先生和徐长青一同坐下,然后亲自为其满上一杯酒,说道:“没想到徐先生这样的世外之人竟然认识我和杞园,实在让我等惊讶。”
黄先生个性略显爽直,看着徐长青说道:“听徐先生话中语气,好像很久以前就关注我等二人,可是据我所知,陈翁开始支持我等的革命事业,只是前不久的事情,先生这话实在有点自相矛盾。”
“真正矛盾的是黄先生,你为何要把陈翁和我看成一体呢?要知道很多时候,陈翁是陈翁,我是我!”徐长青笑了笑,端起酒杯饮下后,说道:“其实真正从外人口中听到二位是前不久和秋瑾女士的一次谈话,她视二位为真正的救国之士,赞誉有加。”
“鉴湖女侠?”听到秋瑾之名,孙黄二人都肃然起敬,并且不约而同的叹息道:“可叹我中华大地又少了一位奇女子啊!”
听到对方异口同声,孙黄二人相互看了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刚才的不愉快也随之消散。
徐长青也将杯子满上,然后神色肃然的将酒倒在地上,以敬九泉之下的巾帼,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最早关注孙先生的人是家师,当年孙先生向李鸿章进万言书的时候,家师便注意到了孙先生,并且在临死之事,让我继续关注孙先生的事迹。至于黄先生则是在四年前,先生组织拒俄义勇队时,我才注意到先生的。后来听到秋瑾女士谈起了二位,并且知道二位在国外所作的一些事情,所以便私自为二位批了一次命,推演二位气运,不知二位可愿意一听。”
“愿闻其详!”孙先生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而黄先生虽然不信这些东西,但还是愿意听听。
“恕我直言,二位气脉相辅相成,能够聚首一起,乃是天定,具我推演,中华气脉的转折变数将在二位身上。”徐长青沉声说道:“虽然二位乃是天定合作之人,但是二位的命格却水火不容。孙先生命格属水,一生注定飘泊不定,若是上陆止步,便会被土所克,不但会有性命之忧,还会波及身边之人。至于黄先生命格属火,一生雷厉风行,火烧四野,烧尽一切陈腐旧事,所谓大火燎原这便是黄先生的命格,但是火势虽大,烧的却是黄先生的命,如果无可烧之物的话,便是黄先生的命终之时!”
徐长青的的话音落下,院子里变得静悄悄的,孙黄二人都不禁低下了头,在思考徐长青的话,似乎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但是又觉得太过玄秘,脑海中只有一点模模糊糊的想法,可就是不能让它更加清晰。
“那么先生认为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方能成功呢?”这时对命理截然不信的黄先生反而先行开口问道。
徐长青脸上略感惊讶,但很快就便一脸恍然,心知黄先生应该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话中意思,心中或许也早有和他话中意思相类似的打算和想法,只不过一直不好开口,是想要借用自己的嘴,来劝服孙先生罢了。于是徐长青继续说道:“两位命格既然是水火相克的格局,强行聚首,自然也会纷争不断,争执不休。倒不如暂时分开,一个在内陆行燎原大火,一个在四海做接引之灯,一为长矛一为盾,相互扶持,行己擅长之事,自然就没有了纷争,所行之事自然也就会顺畅无比。”
“徐先生说得有些道理,的确能够解决我们现在的分歧,”孙先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黄先生,想了一会儿,说道:“看来我和杞园这两天要商量一下具体实行的办法。”跟着又觉得不该在徐长青面前谈论太多,立刻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徐先生是否认识丐门奇人任三脚?当年我在美国的时候,曾听任前辈提起过先生,他对先生的一身奇术赞不绝口,曾经让我回国有难的时候,来这里请教先生,便可逢凶化吉。今日看来,任前辈所言不差,徐先生一番话点开了困扰我们的多日之事。”
“任三脚?那个瘸子还活着,”听到任三脚的名字,徐长青脸色骤然阴沉,也不顾面前的两位客人,没好气的说道:“这个王八蛋跑到我这里避难疗伤还不算,临走之前更偷走了我三个装了尸气的碧玉葫芦,还打翻了我一炉珍贵无比的丹药,最好别让我找到他,找到了他,我要让他尝尝什么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徐长青手上的酒杯被他不由自主发出的真元碾得粉碎。孙先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会让徐长青这么生气,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想要又转移话题,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坐在旁边的黄先生,见到酒杯在徐长青手中化成了粉末,眼睛不禁一亮,心中逐渐觉得他是个有些本事的人。
周围的气氛又变得寂静起来,只有几个人不停的举杯饮酒,过了好一会儿,孙先生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问道:“徐先生既然是陈翁的亲信和得力助手,不知可否告知我等,陈翁这次与我们革命军合作是否真心?”
“真心?”徐长青目光淡然的看着孙先生,说道:“如果孙先生认为为国为民是真心的话,我想陈翁没有那么伟大,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绝对是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如果孙先生所谓的真心是推翻满清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陈翁绝对是最想推翻满清的,而且比你们都要想。”
“不知先生可知道陈翁将会如何助我等革命成事呢?”黄先生要比孙中山务实很多,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