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徐先生放弃清修,亲自过来一趟,实在是陈某的罪过啊!”见到侧门外徐长青下了轿子,陈德尚加快脚步,老远便招手喊道。
徐长青闻声,见陈德尚领着人过来迎接,上前几步,抱拳行礼道:“陈翁太客气了,我义庄和陈家乃是一体两脉,荣辱与共,陈家既然有事,我义庄自当义不容辞。”
“徐先生好!”陈德尚身后的太太、姨太太以及一些重要亲友,也跟了上来,连忙朝徐长青行礼。
“诸位多礼了!”徐长青微笑回礼后,朝陈德尚说道:“陈翁请带路,除了几位当事人以外,其他人就散了吧!另外属蛇、属鸡、属狗、属猪,生辰日期是初三、初九、十七、二十九的人,全部离开后院,其余人等不准靠近紫铉阁三十丈内。”
“听到徐先生的话没有?还不快去照办!”陈德尚怒声一吼,然后转身又朝徐长青,轻声说道:“徐先生请跟我来。”说着,领着徐长青向后面走去,经过尴尬低着头的肖恩等三人身边时,冷着脸说道:“你们几个胡闹的家伙,还不一起过来!”
“是!”肖恩等人也相互担忧的看了一眼,紧跟在陈德尚身后。
在陈家陈德尚有着绝对的权威,这不单单是因为他是陈家家主,更加主要的是他的处世之道和运筹之法,让人不禁心生敬畏。陈豫和张元自然不必说,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女婿,对他有着天生的敬畏。而从小父母双亡的肖恩他和陈家大少爷陈靖国感情极深,比亲兄弟还亲,陈德尚也对他照顾有加,不但利用陈家在英国的事业帮他恢复威尔纳家族的贵族荣耀,还替他夺回了威尔纳家族世代居住的城堡,更花钱为他在英国上议院弄到了一个席位,使得他在英国本土拥有了相当的声望和荣耀。因此肖恩对陈德尚感激万分,更加视其为父,所以也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种为人子的本能敬畏,陈德尚那略带叱责的语气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反感,反而使他觉得更加亲切。
陈家宅子有大小房间上千间,回廊过道密密麻麻,有如迷宫一般,如果不是常住在这里的人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在路上,陈德尚歉意的朝徐长青说道:“前几日,这几个小家伙不顾禁令跑去义庄打扰先生,实在抱歉!这几日所受之苦是他们应得的惩罚,原本只有我家那小畜生的话,让他再多受几天苦也没事,但是还有一个小丫头,是老夫挚友之女,如果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实在不好跟人家家长交代!还望先生可以不计前嫌,施以妙手,尽快将他们救治过来!事成之后,老夫定当重谢!”
对于陈德尚这种软话施压,徐长青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他微微一笑,说道:“陈翁尽请放心,有我在他们两人不会有事的!其实这也是他们的一个缘劫,涛少爷和谢家小姐生辰八字乃是天作之合,命格星位也是相辅相成,只要渡过这次劫难,日后两人成亲必然会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那就承先生吉言了!”陈德尚心知义庄一脉的命批从不夸大其词,不禁心生喜气,额头上的皱眉也被喜气冲开了不少。
说着话,几人来到了谢翎居住的房间外,陈德尚作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徐长青推门而入,肖恩等人则被徐长青挡在了留在了外面。进到屋里后,徐长青便闻到了一股定神香的气味,然后看到内屋的门框上被摆了一个八卦驱邪镜,进入内屋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尊地藏王菩萨的法象,一侧谢翎所躺的床上分别挂着一串佛珠和一把拂尘。
徐长青看眼前的情形,心中明白了七八分,猜想定然是前院那些高僧真人将自己随身的法器放在这里,为谢翎镇魂安神。虽然徐长青对前院那些人的个人修为颇有不屑,但是对于他们的法器却是青睐有加,那些人毕竟出自上千年的仙佛正宗,随便拿出一样法器都有两百年以上的灵气,如果那些隐居的名门高人们舍得修为为这些法器印上法阵道符,这些都有可能称为很不错的灵宝。
虽然徐长青对这些法器垂涎三尺,但却丝毫没有将它们收入囊中的想法,蕴养了两百年的法器本身就已经和本派功法的气脉连通在一起,这就使得非本派弟子很难发挥出法器的威力。若是徐长青取了这些法器,非但不能用,反而得罪了那些名门正宗,以他这样一个旁门之人即便联合了其他的亲密道友,也很难跟那些名门正宗相抗衡。
陈德尚将床帘掀开,露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谢翎,徐长青上前一步看了看。只见谢翎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气息及其微弱,虽然是夏天,而且她身上盖了一层薄毯,但是从额头到顶门的头发都结上了一层白霜。
见到徐长青一直看着谢翎,没有其他举动,陈德尚有点焦急的问道:“先生,可想好解决对策?”
“对策?”徐长青愣了愣,看到满脸焦急的陈德尚立刻明白过来,笑了笑,说道:“陈翁请放心,在义庄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我见到谢小姐后,觉得我有点看高了那个施法摄走谢小姐一魂的人,这次斗法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和困难!”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陈德尚长舒了一口气,面露微笑道。
徐长青不再等待,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截之前被收入袖里乾坤的三千红尘丝,来到床边,抬起谢翎僵硬的双手,将红尘丝的两头在双手的中指上打了一个道家的上阳结。跟着他又沾上一点朱砂,在谢翎的额头上书写了一个敕令符,然后手呈剑指夹住红尘丝牵引到中间部位,让绑住手指的红尘丝齐平。
“鬼魅之法,魍魉之术,上清敕令,听我差遣,起!”
徐长青沉声念诵法咒,然后牵着红尘丝向后退了几步,身体僵硬、双目紧闭的谢翎被红尘丝拉扯着坐了起来,在徐长青的牵引下,脚步虚浮的跟着他走出了房间,而陈德尚连忙从床边找个一件衣服,追上去给谢翎披上。
出了房间后,一直守候在外面的肖恩三人见谢翎跟在徐长青身后走了出来,立刻面露喜色,正想要上前询问谢翎。但细心的张元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拉住了肖恩和陈豫,并在他们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肖恩和陈豫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牵在徐长青手中的红尘丝和谢翎依旧紧逼的双眼。
徐长青没有理会肖恩等人,脸色及其严肃的说道:“陈翁,麻烦你派人把涛少爷带到紫铉阁来,另外去前院的道场讨要十坛上等朱砂,”说着又加重语气提醒道:“记住一定要五十年以上而且加过黑狗血的上等朱砂!”
“好,老夫这就去办!”陈德尚不疑有他连忙应下,招呼了几个远远跟在后面的仆役,快步朝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