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下午起来过,三点半的时候吃了半碗稀饭,后来上楼就没下来。”
孟静楷点点头:“唔,知道了。你下去吧,准备晚餐。”
喜岚自己吃了半碗稀饭。看样子她是不打算死在这儿的。孟静楷的心里顿时好过了一些,上楼去推开房门,喜岚背对着门蜷缩在一起睡得正好。他走过去看见她睡着的样子,像一只小老鼠,那么小那么小。看得他一点火气也没有了。于是推了推她:“醒醒。”
喜岚一下子惊醒,看见孟静楷居高临下站在床边上,吓得连忙坐起来:“你干什么?”
孟静楷满足地拍了拍她的头:“跟我说说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喜岚撇过脸:“祈祷。”
“祈祷?”孟静楷笑:“你信教?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附近有家不错的基督教堂,有兴趣的话叫你陪你去?”
“祈祷你这样的人渣早一点去死。”喜岚咬牙切齿地说。
孟静楷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我去死?好成全你和那个穷光蛋吗?”
喜岚面无惧色:“承川就算是穷光蛋,也比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富人好一万倍。他或许是没那么有钱,但是你以为金钱可以买得到一切吗?你真是天真。”
“那你倒是告诉我,什么东西钱买不到?”孟静楷松了松领带,渐渐靠近喜岚,他的一双颀长秀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喜岚:“你说……你告诉我。”
“爱情。”虽然她很不愿意说这样一个答案,但是喜岚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那两个字,爱情。
孟静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孟静楷现在要是站在南大街的街头喊一句我孟静楷要女人,恐怕这队伍要从街头排到江边去!喜岚,究竟是谁天真啊?嗯?”
喜岚的眼神里透露一股不屑,但是她却不再看着孟静楷,她歪着头,下了床,像是幽灵一样轻轻走到窗子跟前,将厚重的窗帘打开一条缝,把额头贴在冰凉的窗户上。天上是浓得化不开的乌云,喜岚的心底也一样是化不开的烦恼。她不知道孟静楷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却因为这未知,让她更加不安。
“你这样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不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她喃喃地说:“爱是永恒,爱是慈悲,爱是付出,但是爱情不是需要。”
孟静楷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她说过:“爱是永恒的付出和不计较回报的舍与。”在爱情面前,众生平等。于是为了这个平等,她放弃了自己对她的爱。孟静楷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纯粹的爱情,他甚至怀疑,当初林丹要求自己帮助陆承川,到底是不是因为林丹早早就爱上了这个当时一无所有的男孩儿。而自己却像是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不想知道什么是爱情,我也不相信。”孟静楷想起林丹来,她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那一双迷离的琥珀色的猫儿一般的眼睛,几乎要了他的全部理智。他必须多么坚持,才能忍住自己不一下子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他。
喜岚坐上飘窗,下巴搁在膝盖上出神。房间里顿时静悄悄,不一会儿,孟静楷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他知道,她在生气,在难过,所以也不再和她计较。
“把鞋子穿上吧。”他弯腰把鞋放在地上:“明天让人给你送时装目录回来,喜欢什么,自己选。”
她不说话,沉默得让人误以为她几乎已经睡去。
“好了好了……下来吃点东西好不好?不爱穿鞋子就不穿。”孟静楷似乎有些讨好地敷衍她。
喜岚望向窗外还是不说话,这姿态却惹怒了这个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从来没这样低三下四过,于是顿时憋着一口气怎么也不舒服,手里织锦缎的拖鞋啪一下甩得老远,一只砸在一个瓷罐子上,瓷罐儿从架子上啪嗒一下倒在地上,顿时碎了一地:“喜岚!别给我装个样!这个世界上能对我视而不见的人还没出生呢!你脑子里想些什么?是不是又在想你的小情人?告诉你喜岚,你要是再摆这张脸给我看,你小心看我是怎么弄死他的。”
这话明显起到了作用。喜岚僵硬的身体颤了颤,最终她转过头,两只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怨恨,一种凄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这样的人在你眼里恐怕就跟蝼蚁差不多,你说的对,要弄死我真的好简单,那么,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说着她仰起头,将细长雪白的脖子仰向他,然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深深地望进孟静楷的眼里。
孟静楷几乎没站住,闭了闭眼,手攥成拳头握在身侧,最后拂袖离去。
脆弱的婚姻
激怒孟静楷并没有什么后果,喜岚稍稍放下心。她并不熟悉这个男人,甚至连认识都算不上,姑且称之为“知道”。她知道这个男人家世非凡,知道这个男人英俊富有,可是她却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关在这里多久。
那晚和孟静楷说了一些惹他发急的话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小公馆接连几天都安静极了,有时候她似乎觉得这整幢房子是空无一人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整夜整夜失眠。有一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