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的街道似乎永远蠕动着不见首尾的车流。车流停下来的时候,装在里面的男男女女便抬起漠然的头等待着,或者不安分地鸣响车笛,作出徒劳的抗议。杨克。拉尔夫坐在驾驶座上,惘然望着这一切,突然觉得透不过气来,仿佛这不是他的世界,他应该去寻找自己的生存空间,于是他爬出汽车,从车的间隙瞟向蔚蓝的天空。头上是辽阔深远的蓝天,脚下是一望无垠的大地,就只有他一个人。海水从不知什么地方涌上来,没过他头顶,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着他,环绕、填充着脆弱的肢体……
杨克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在车里,副驾驶的位子上。
作为一名警官,他已经处理过8宗重大谋杀案,现在正经历的这第9个案子,加上疏于照料的生活,搞得他身心俱疲。不得不换由迈克尔驾车,并在一小杯啤酒的作用下,懒洋洋地打了个盹儿。即使在梦中,他可能也想到了案件的一些细节,只是醒来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大概是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迈克尔转过头来看着他。
“要不要下车找个小店,嚼上一片含混着酒水的青柠,叫嘴巴里的味道好过一些?”
“不用了……”杨克回答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如果你已经清醒过来的话,不妨听听我的意见,去查查八年前的那个案子。”
“八年前?”杨克大脑一片空白,他一下子弄不明白搭档的意思。
“你没回到局里的时候,我曾经打电话给交通局查问八年前的那宗车祸,就是梅丽尔。克莱默的哥哥意外身亡的那起交通事故。”迈克尔把车子拐进小巷,放慢了速度,“车子前端卷进了大货车的下面,那孩子当时就变成了馅饼,父亲却只受到一些轻伤,最严重的问题不过是脑震荡,报告上写着是刹车意外失灵。”
“你想说什么?”
“你以为能是什么?”迈克尔声调猛然提升,“克莱默在那之后就平步青云了,他的老板不但没有因为他丧子心绪不佳而怪罪,反而给了他更多的生意机会。那孩子的生命就那么变成了历史,而他的父亲却是最大的受益人。”
“那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噢,是吗?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为别人辩护了,我记得你在大学时候非常不擅长这个啊?呃?杨,你那么急于讨好你未来的老丈人吗?你的未婚妻在哪儿呢?!”迈克尔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盯着杨克,鼻翼扇动。
“你怎么了,伙计?”杨克为他的突然变化感到莫名其妙,“我并没有说你的假设就是错误的,只是……”
“只是什么?杨,”迈克尔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只是他跟他的儿子换了位子,是吗?就像我跟你现在这样,呃?他声称自己喝了太多的酒,然后让儿子驾驶,却不告诉他那一天刹车有点儿不对劲。”
“那只能是你的猜测,迈克。”
“是吗?那么,他为什么不是坐在边上,而跑到后排?你倒是解释啊!”
“冷静一下,迈克,”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但是被对方甩开了,“先听我说好吗?换作是你,又怎么会知道他把车开到了货车的下面,而不是顺着弯道撞进了山崖,或者是掉进了河水里,就算他只能撞上货车,他怎么会知道那惯性不会把自己也拖进死亡的漩涡……”
“够了,去你的死亡漩涡,这时候还要什么修辞!”迈克尔推开车门跑了出来,“就算你他妈真的相信他这番鬼话,我也不会被这种粗制滥造的谎言欺骗。如果你将来打算和这种冷血的老混蛋生活在一起的话,我敢保证你只能用录像来教导自己的孩子学会辨认父亲!”
“你去哪儿?”
“见鬼,你不要酒,我可要,然后你来开这该死的破车!”他“碰”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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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作为高等动物,拥有了这样一种能力:那就是按照需要把其自身进行分类,不管他是伟大了古代哲学家希波克拉特,还是卑微的小人物杰夫。皮特斯(一译为杰夫。彼得斯,欧。亨利短篇小说中那个著名的骗子),任何人,无所谓他自己的地位,都有权力并时常乐意这样做。
如果我们遵循这一法则,依照一种方式对男人进行分类,那么,就有了婚后有外遇以及没有外遇这两种情况。先不必考虑这种并不全面的分类方法是否可信,也不用关心第二种人究竟是出于崇高的责任感还是完善的家庭关道德观抑或是内心的胆怯才守着自己的老婆(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有的人号称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反正我们是有了上述的这一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