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刺这一剑,她与他再非一个层次的道友,他可以轻轻松松踏足另一个世界,而她只能在百年之后无奈化作一捧黄土。
而刺出这一剑,若她在生死大恐怖及断绝羁绊的状态下仍旧没能迈出这一步,就必死无疑,而他也会留下永远难以磨灭的心障,道心破碎,修为再难有丝毫进步。
这是一场以她的性命和他的道心为代价的豪赌,更是他为她做出的决定!
她并不反感,反而能够体会到,连续六年反复狠下决心对他是一种何其残忍的煎熬……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随着紫虚剑上的金芒渐渐淡去,她浑身反而透出肉眼可见的柔和白芒灵光,就像刚刚岳不群浑身透射金芒一般无二,只是一个柔和,一个霸烈罢了!
她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先走了……你不要让我久等!”
岳不群应道:“不会……”
她浑身的白芒瞬间黯淡下去,唯有头顶百会处的白芒越来越亮,缓缓升出了一颗拳头大的炽白光球。
甫一脱离身躯,炽白光球一闪便出现在十丈高空处,然后在悬浮中缓缓淡化消逝,似乎从未存在过。
但岳不群遍布天地虚空的元神灵性却清楚的感应到,携带着她生命烙印的元神灵光无声无息的脱离了这一世界的束缚,顺着冥冥中的因缘牵引转入了另一界的轮回。
在迈出这一步后,她与他都隐隐感受到了那个充满精神灵性的世界的神秘召唤!
再次看了一眼她在这个世界的遗蜕,岳不群眉头一挑,轻轻抽出了紫虚剑,她的遗蜕连同衣物霎时化作飞灰,随风而逝。
原来,她的肉*身精华早已被元神吸纳殆尽,残留的只是一副空壳而已!
岳不群看着紫虚宝剑原本淡紫荧光流转的剑脊竟多了一条金线,而剑身剑刃也流转着微弱的淡金毫芒,不由笑道:“没想到,还成全了老伙计你!”
经过刚刚那无与伦比的太阳灵力洗涤,紫虚剑的本质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了一柄通灵神兵。
想到刚刚那从大自然攫取无量太阳元力凝聚而发出的绝世一剑,岳不群眸中精芒一闪,“就唤作‘乾阳一击’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元始天尊
满天繁星闪闪烁烁,铺开神秘而浩瀚的银河,固然明知很多星辰在无限远处,岳不群仍觉犹如近在咫尺,似乎精神感知微微探触,就能将任何星辰看个通透。
这是错觉,却又不是错觉,而是元神灵性入虚——乾坤有碍,惟空无碍,心合太虚,法周沙界……
在夜色下赶路,岳不群从未觉得如此身心自在,逍遥清虚,不由借着此时天人合一的神妙状态,开始重新整理自己的【元始真法】及【阐天变】。
道德三千六百门,人人各执一苗根。谁知些子玄开窍,不在三千六百门。
岳不群自创的【元始真法】,其修身养命法门,上承古仙人赤松子的‘先天功’及‘黄帝内经’,再汲道家先贤扶摇子陈抟之‘紫霞功’、王重阳之‘混元功’及张三丰之‘太极功’,下取古往今来各门各派的武学内功为辅,其中不乏‘葵花宝典’、‘九阴真经’、‘易筋经’、‘神照经’‘枯荣禅功’、‘龙象般若功’、‘寒冰真气’‘吸星大*法’等等绝世精品,真真已集此世动静双*修之大成,无以复加!
其修心炼性法门,上承道祖老子的《道德经》、庄周的《庄子》、佛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儒家《周易》,宗全真教三教合一之精髓,再引兵家杀伐果决、武道勇猛精进从旁佐证,道心精微,剑心通玄,一念清净,一念杀戮,生杀由心,自在无碍。
二者相辅相成,集‘性命双*修’、‘道武合一’之大智慧,再经天人交感而道法天地,无为而为,自然而然,终圆满大成,实属直通先天无极境界之超凡入圣法门!
当然,说到底他的【元始真法】仍是以修炼【精气神】为核心,初层【炼己筑基】,养身健体,舒筋展骨,聚性止念,摒情去妄,乃是简单而精微的练拳、静坐的基本入门功夫;二层【炼精化气】,锤炼精气,精满气足,心空意清,灵神忘我,心神外应自然元灵,内感元精元气,三元合炼,炼心合气,即成先天元始真气,周天运转,一元复始,源源不断,生生不息,则此关大成;三层【炼气化神】,脱胎换骨,易筋洗髓,五气朝元,三花聚顶,精气神化合为一,浑圆无极,同时明心见性,道心精微,虚实相映而形神通透,时时天人交感,则此关大成;四层【炼神返虚】,无为而为,自然而然,智慧明净,真空妙有,乾坤有碍,惟空无碍,心合太虚,法周沙界……
看似四层,精简寥寥,实则微言大义,博大精深,特别是第二层初次练气,悟性心境高者,可直接练就先天元始真气;悟性心性差者,亦可先练就后天混元真气,待得火候到了,自然开悟即可返后天为先天,成就元始真气。
而唯有练就先天无极的元始真气,深明一元复始之妙,才能御使【阐天变】心法,从心所欲的衍化阴阳五行,随手施为,即为绝技。
且有了‘乾阳一击’的感悟,岳不群觉得,配合【元始真法】的内家剑术,或者说天人合一施展的武功,不拘剑术、拳术,‘乾阳一击’乃是攫取无量太阳元力而发出的攻击,也可作‘乾阳无极’。
此间以‘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变’为核心,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可谓之‘乾坤无极’,而‘乾阳无极’仅是第一式罢了!
黎明时分,岳不群便回到京师皇宫。
晋入还虚之境,元神灵体无时无刻不在提取天地精气,单单轻功疾速提纵,已然无法耗尽他的功力,才能在半日一夜之间疾驰数千里。
宁中则和岳守乾见他回来,自是满怀欣喜,然而两人身为他最亲近的家属,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同。
以前二人看他,只觉得他幽深如渊,缥缈似云,高深莫测,但还可归纳在‘高手’的范围内,然而此刻看他,初时只觉他普普通通,似是返璞归真,但长久感受,却觉他犹如一团虚空,仿若再不存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