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沉默一瞬,沉声道:“宣她进来……”
任盈盈脆声道:“还是女儿去迎接蓝姐姐吧!”
向问天眼神微微一动,若有所思,任我行继续饮酒,分明默许,任盈盈婷婷起身,袅袅而去。
皇宫奉天门外,岳不群身旁站着已年满十七,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蓝青鸾,父女两个一齐左右张望,感慨着南京皇宫的恢宏气势……
蓝凤凰怀中抱着刚满百日的小儿子,在旁看着父女俩转动脖子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幼稚而又活泼的动作,不由哭笑不得,暗暗腹诽:堂堂全真教主,而且马上就可能是坐拥天下的皇帝了,这样子真的好么?怎么越老越为老不尊呢?……也不嫌丢人!
离着与东方不败的决战仅有一年半了,也就是说,岳不群待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而且眼看就要斩尽牵绊,岳不群的心灵愈发轻松,一举一动出乎自然,再无丝毫造作。
当然,落在旁人眼里,难免有些童心未泯的样子。
须臾,岳不群的视线缓缓转回门口,一袭粉色宫装进入眼帘,二十四五的任盈盈愈发娇美无伦,青春绽放,令他不由自主的半眯着眼仔细打量,欣赏着女子黄金年龄的醉人风*情。
蓝凤凰轻轻冷哼一下,岳不群却是充耳不闻,可教她气得脸色一滞。
任盈盈着实未曾料到岳不群此时竟敢出现在此处,不由大吃一惊,但这些年她饱经历练,心机之深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微笑快步迎向岳不群好蓝凤凰,同时心思连转:若是召集数千大军,能否将他……就算不能留下他,也能留下蓝凤凰母子三人,一旦全真教来攻,可令岳守乾投鼠忌器……
可旋即,任盈盈一想到岳不群生了足足近四十个儿女,蓝凤凰母子三个仅是其中的零头,很难说在岳不群心中占到多大分量,不由心下苦笑,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况且,仅凭岳不群视二十万兴烈军为无物,敢携儿带女的悠哉来此,就知他有恃无恐……
到了近前,任盈盈雅致的福了一福,轻启朱唇,“侄女拜见岳世叔……”
岳不群微笑颔首,“数年不见,盈盈愈发气度雍容,很好很好……”
“不敢当世叔赞溢……”任盈盈笑意殷殷,又转向蓝凤凰道:“蓝姐姐可有些日子没来看盈盈了,原来是新添了位小公子……蓝姐姐真有福气!”
说着伸出双臂,去接睡得正香的小孩子,“来,让阿姨抱抱……”
蓝凤凰顺势将孩子递给她,叹道:“生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享受,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说着还狠狠瞪了岳不群一眼。
任盈盈看着孩子粉雕玉彻的滑嫩小脸儿,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欢喜,仍不忘招呼道:“世叔,蓝姐姐,青鸾,请入宫……”
甫一见到岳不群,任我行脸色一抽,眼中一阵寒芒闪烁,忽又放松下来,起身哈哈大笑,招呼道:“岳兄大驾光临,难得难得啊!
请!”
岳不群客随主便,依言落座,微笑道:“数年不见,老任的王霸之气日盛一日,可喜可贺!”
向问天微笑道:“向某这就去整饬一桌席面,失陪片刻……岳教主与大王难得一聚,可要好好喝上几杯!”言罢退出殿外。
任盈盈抱着孩子爱不释手,直觉岳不群此来颇有深意,便引着蓝凤凰、蓝青鸾去了她的宫殿。
殿中霎时只剩各怀心思的任我行和岳不群。
默默感应了一番任我行的精气神,岳不群忽然语出惊人,“老任是否苦于江山后继无人?”
任我行脸色一变,低喝道:“岳兄此言何意?”
岳不群悠然道:“岳某闲暇之时,也曾深研过命理术数……
依面相来看,老任你在四年前就阳寿已尽,合该晕眩而逝,然易筋经不愧是达摩所遗的绝世瑰宝,竟能助老任你抹平真气驳杂的隐患,改天换命,延长寿数。
只不过,你深陷吸星大*法二十多年,所吸驳杂真气无数,早已污损了自身元精元气之根基,不仅寿数大减,且再不能使女子受孕……
想来,这些年老任你广纳妻妾,竭力耕耘,却一直未有丝毫收获,很是郁闷不甘吧!”
任我行脸色难看,沉默好一会儿,才叹道:“任某近两年时不时气闷气促,任我怎么运转真气都难以治愈,就知自己寿数将尽!
怕是多则五载,少则三年,就到头了!”
岳不群嗤道:“如此一来,就算你生出儿子,也难以继承如今的六省之地及二十万大军!
可不要告诉我,你准备选向问天当什么托孤大臣,辅佐你那还没影的儿子……”
任我行冷哼道:“任某还没老眼昏花,向问天是什么货,任某心中有数的很!
难道岳兄以为,任某在东方不败身上载了一次,还不够么?”
顿了顿,任我行举起酒壶,猛灌了一气,嘿然道:“岳兄既来招降任某,不妨说说条件,看看合不合任某的胃口!”
岳不群微笑道:“老任言重了,你我相交二十余年,惺惺相惜,若是终生未能携手合作一次,岂不引以为憾?
犬子守乾,素来仰慕盈盈侄女蕙质兰心、钟敏灵秀,特请岳某来向老任你提亲,欲娶盈盈为正宫皇后……
不知……?”
任我行眼角一缩,忽又皱眉道:“难道开国建制者竟非岳兄,而是守乾贤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