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听得自己背后本来一片平静的女尼们也忍不住开始小声嘀咕,正欲呵斥她们不可犯了贪戒贪念,忽又忆起当初成不忧前往恒山,借着给令狐冲提亲的由头迫她们师姐妹三人臣服之事……
那火气到现在还未消泯,并且越积越大,不由地定逸暴脾气发作,呼的站起身来,口含真气,冷声道:“岳师兄的剑术修为的确独步天下,贫尼佩服之至……
可要说岳师兄精通我恒山派剑法,并将五岳各派剑法尽数融会贯通,合而为一乃至更上层楼,请恕贫尼孤陋寡闻,不敢轻信!”
此言一出,五岳各派的数千弟子立时静了下来,齐齐盯着岳不群,只看他如何回答,要是能够亲自露上一手截剑术的绝学,那可就不虚此行了!
高居石阶上的岳不群依然满面微笑,毫不动气,实则心里暗暗感谢定逸,看着定逸这老尼姑的光头也不觉碍眼了。
若非定逸这般公然质疑,他就要暗中打手势,通知提前收买的托儿来做同样的事……
毕竟,岳不群很清楚自己维持了二十余年的‘高大上、伟光正’公众形象,在武林人士的心目中,自己乃是从无虚言的仙神般的盖代高手!
玉音子适时站起,再次表露自己是岳不群的铁杆粉丝的本质,朗声道:“定逸师太,岳教主何等人物,怎会信口开河,诓骗我等?”
定逸打心眼里不屑玉音子这等鹰犬小人,看也不看他,只向着岳不群道:“岳师兄,如果你施展拿手的全真教剑法,在场的五岳诸位好手之中,怕是唯有嵩山左师兄能够与你一战,余下我等自认难接你一二十招。
然而若说你能以嵩泰衡恒四派剑法,分别打败我四派好手,贫尼却是不信!
你自创的截剑术就算独步天下,也不过是你自己的剑法十分高明而已,跟别的四派剑法,终究拉不上干系,又何必牵强附会,硬说是集五岳剑法之大成?”
岳不群哈哈一笑,气定神闲道:“定逸师姐如此说,真教岳某汗颜……
不过,岳某敢断言,只消定逸师姐看过一遍截剑术的剑谱,自会明白岳某所言非虚!”
听得岳不群言之凿凿,定逸不由迟疑不定。
封不平朗声道:“定逸师姐,我家教主所创的截剑术,乃是将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又反攻其破绽。
此剑法说繁复也繁复,乃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推演变化,无有穷尽;说简单也简单,谨守剑理,任意变幻,一招一式无不精微奥妙之极!
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若非如此,封某现下就将剑谱送与定逸师姐钦阅,也无不可!
当然,封某也知空口虚言,不足取信。
我等现下并无录好的剑谱,但通晓此剑法的活剑谱却有不少!”
说着封不平转身对着岳灵珊吩咐道:“珊儿,你去台上候着,看看五岳各派的哪些同门愿意赐教,就用你爹所传的截剑术与他们切磋一番!”
一身湖绿衣裙的岳灵珊没想到这等出风头的好事忽然落到自己头上,自小就期盼当武林第一侠女,可惜苦无机会的少女立时眉开眼笑,提剑抱拳道:“弟子遵命!”
说着踏前两步,轻盈的一跃而起,施展岳不群所传的古墓派绝顶轻功——捕雀功,玲珑身姿飘然灵动,犹如一片绿色彩云般眨眼间掠过近百级石阶,升到封禅台上空丈许处……
正在众人以为她会就此背对着自己轻飘飘落地之时,却见她娇躯无比顺畅的悠然一旋,面含微笑的以正对着台下众人的方向徐徐飘落,袅袅婷婷,美姿怡人。
得见如此优美漂亮的身法,台下众人轰然喝彩,叫好不绝,就连定逸也忍不住怀疑起来:如此绝顶身法,实乃从所未见,若也是岳不群所创,那岳不群的武功造诣,可就高深莫测了!
岳灵珊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抱拳道:“多谢赞赏,小女子岳灵珊愧不敢当!”说着向台下数千五岳弟子环视一周,脆声问道:“哪位五岳同门愿意赐教,请上台来!”
定逸虽非心胸狭隘之人,但也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自己又不好欺负小辈,当下对着身后一个二十七八的女尼道:“仪和,你去领教领教岳小姐的截剑术……”
仪和恭声应是,然后施展轻盈柔和的恒山派轻功上台,虽然不及岳灵珊的身法精妙绝美,但也显出她的不俗功底,分明得了恒山派真传。
事实上,仪清、仪和、仪琳乃是恒山三定的大弟子,下一代恒山掌门当属三人之一,除仪琳生性慈和,不适合习武练剑外,仪清、仪和不负大弟子之名,已是实打实的二流高手。
定逸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互相行礼、即将动手比剑的二女,而一旁的定闲见此,不由微微摇头,眼中似有无奈之色一闪而逝。
呛、呛……
灵珊、仪和同时拔剑出鞘,摆出起手式,但二人的姿势竟一模一样,皆为恒山剑法中的一招基础剑式,恰似同门师姐妹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