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发现自己了?元初一正打算敲门进去,突听门内一声厉喝,“你这蠢货!”
元初一愕然,是老爷子。
老爷子近一年来不怎么管赌场的事了,脾气也好了很多,鲜少见他动这么大的肝火。
“上次你说得言之凿凿,结果如何?盼君楼前你把叶家的脸面丢得干干净净,居然还学不乖!”
老爷子的声音凌厉至极,叶彦则声息全无,连元初一都不由咋舌,这是怎么?秋后算帐么?
“我现在告诉你,那几个老千是萧正派来的,我知道!初一也知道!为什么没告诉你这蠢货?就是怕你冲动坏事!没想到……”
听到这里,元初一差不多明白了,心中暗笑,叶彦啊叶彦,你可真够配合的,这才几天呐!你就“查”出那几个老千的指使者了。
“可我明明看到……”
叶彦不服的声音传出来,“那几个老千暗中去见了卫三,他们……”
“住口!”
“啪”的一声,老爷子怒喝,“简直愚不可及!”
啧啧啧,元初一带着笑容摇了摇头,正为叶彦默哀之际,房门突然打开,叶彦冲了出来。
叶彦的颊边留着鲜红的一个巴掌印,看着就很疼,元初一朝他笑笑,叶彦双目几欲喷火,元初一还真怕他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报仇,抬手指了指屋里,叶彦咬牙切齿地,力度之大,脖子上的青筋都跟着贲起了。
元初一不再看他,转身进了书房,看着老爷子的背影低声唤道:“公公。”
老爷子立时转过身来,他看着元初一,久久未语。
虽然他脸上只有残留的怒意,可元初一看得出他的目光中杂夹的复杂情绪,叶彦说盯着的老千去见了卫三,老爷子必然已明白了当中奥秘,她想,老爷子最后骂的那句愚不可及,或多或少地是在骂叶彦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又上了她元初一的当呢?
“听说公公又要出门?”元初一自然不会继续追问叶彦的事,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老爷子面色稍稍有些阴沉,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淡淡地“嗯”了一声,“找我有事?”
“是关于合香居的事。”元初一笑了笑,“我已与何家谈定了合作之事,不过何家现在急着用钱,我想和公公商量商量,给何家投资的事。”
“哦?”老爷子抬眼,“你不是已经从赌场拿了三万两了么?”
元初一从赌场拿钱子的事没想过瞒老爷子,所以听到此言也无讶异,可再开口,却是另外的事,“公公,我本让五叔去请信伯出山,可信伯拒绝了。”
老爷子微微点头,“此事我略有耳闻,他拒绝也好,省得欠他人情!”
说到赌,老爷子本身就是个高手,不过这几年年纪大了,眼神不比从前,元初一相信他也看过那几个老千,但没看出究竟。其实老爷子在赌场这么多年,认识的高手只多不少,但混在江湖就是这样,朋友多,敌人更多,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提出请同行出山的原因,要是让人知道他已不复往日目光如炬,不知会招来多少麻烦事。
“所以,”元初一抿了抿唇,“我们要另想渠道解决这次危机。”
老爷子抬眼相看,微有迟疑地问:“这两件事,有关联?”
元初一笑着点头,“公公,您之前一直想做正行,眼前就是机会。我们可以把青龙以外的赌场逐渐关闭,余出来的银子拿去投资正行。”
“你是说……”老爷子沉吟半晌,“缩小赌场的规模?”
“正是。”元初一正色道:“萧家派老千来捣乱,无非是眼馋青龙的红火,如果我们缩减对赌场的投资,当青龙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他自然会收手,而我们,或与人合伙,或自己投资,投入到新的行业中去。”
听罢,老爷子微微沉吟,眉宇间颇有动心之意,“让我……好好想想。”老爷子摆了摆手,“对了,何家那边,你想拿多少银子?”
“十万两。”元初一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多是多了点,不过合香居将来定然大有发展,我们要把握时机。”
老爷子摇摇头,“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合香居……不值得投入这么多,就算将来转做正行,我们也不能全指望别人,总要自己做些什么才好。”
元初一当即虚心地低头,“公公说的是,初一太急进了。”
“这样吧。”老爷子想了想,“再拿三万过去。”说罢又道:“与合香居合作的契书,有空送过来我看看。”
“是。”元初一低头笑笑,正要退出门外,老爷子又道:“还有,以后赌场的事,别让你五叔参与。”
元初一微愕,却也立时应声,退了出去。
元初一没再去赌场,而是又回了揽月居,她想知道叶真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可谁知等她回去,叶真竟又不见了,丫头说他去了晨院,探望唐氏。
闻言,元初一着实反省了一下,她去晨院,完全没想起这事,不过现在再回去,未免有点别扭,干脆就回了房间,这段时间她忙个半死,身心都很疲惫,正好趁机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