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是急急忙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已经揉的皱巴巴的了,老老实实恭恭敬敬递给了柴桦,“大哥您看看,真的有证明的。”
柴桦拿过来了那张皱巴巴的所谓的证明纸,凑近旁边的摩托车灯一看,不禁气乐了,只见上面写的是——
滨沾公路占用沾化县小李庄村150亩田地,特此证明。
上面是小李庄的红头打印!
“你个欠揍的家伙,这就是你们拦路抢劫的证明啊?”柴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了,什么人也能上路收费啊,这岂不是乱套了?
管和平拿过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也是气得噗嗤一声笑了!
咱书中暗表,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么靠路就得吃路了。修公路就得占地,占地就得失地,这个时候的失地补偿是非常低的,而失地农民又不像现在这样敢于与政府抗衡,要么是忍气吞声了,要么就是铤而走险了——比如王晨这样的开着证明拦路抢劫的。
这种所谓的证明,只能证明这个地方的地确实是被占了,却不是他们乱收费的证明啊。但是农民是不管这个的,反正我没有饭吃了,你们就得给我们解决吃饭问题。
这种情况的发生是与地区经济的发展速度有关系的,当年张北市也有这种情况,可是经济发展了,农民挣钱门路多了,这种情况就自动消失了。而这个时候的沾化经济还需要提高的,等后面的以冬枣为特色的农业发展起来之后,王晨这种开着证明拦路抢劫的也是自动消失了。
柴桦看了一眼这些家伙们骑的那些摩托车,基本都是嘉陵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好摩托车,就知道这里的生活状况了。
怎么处理这些家伙?真是难题了,送公安?不忍心,都是农民,也没有什么好活路,所以才出来干这个的。放了?也太便宜了这些家伙了,这些家伙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外地司机呢——本地的不敢欺负。不过,这些家伙也不敢很过分的,一般也就是向司机要个小钱的,要太多了,他们也怕出麻烦被打击啊。而正因为这些家伙要的是小钱,所以被敲诈的过路外地司机也大多是息事宁人了,权当喂狗了或者权当是施舍乞丐了。
柴桦和管和平商量起来了,怎么办?送公安还是放了?
“咱赶路要紧啊,别找麻烦了啊,咱得经常走这条路的,小李庄的人得罪不起啊!”管和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柴桦是深以为然,也只能这样了,有些事情真不是自己所能改变的啊。
“王晨你听着啊,我是张北市城中区张店街道的柴桦,记住——柴桦!”柴桦用食指手指头敲打着王晨的脑袋瓜子教训道。
“你听着啊,我的车队按时往返这里,谁胆敢拦柴桦的车队,我会跑他家去拆房的,我是从西北回来的,不信的话就给我试试!”柴桦拿大西北放出来的重刑犯的名头吓唬人了,柴桦深知,这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靠威压,他是恶人,你只能比他们还恶才行。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了,您的车队真不敢拦了。”王晨这是心里话啊,不用拆房啊,就这两个人恐怖的战力就行了,十几个拿着家伙的家伙,被人家两个手无寸铁的眨眼间收拾了,还能谈什么呢?老老实实吧!
“都滚吧,越远越好!”柴桦一脚踢向王晨的屁股,王晨如同大赦一样的轱辘一下爬起来,那十几个刚才被强令抱头蹲在地上的家伙,也都站起来了,上了各自的摩托车,一加油门,逃之乎也。
柴桦看着手里的电警棍,还不错,还有个小收获啊,这个东西不用买了,没收了!
郁闷的王晨一伙啊,今晚拦路截车要钱没有要到,反而损失了最大的依仗——电警棍了!
收队,上车,奔赴目的地——沾化发电厂!
众司机们和那些押车的人,都见识了老板与朋友的恐怖的战力了,两个手无寸铁的家伙,竟然硬生生把明火执仗拿着家伙的家伙给干净利落收拾了,这得多么恐怖啊,心里都不由得打鼓了,看来以后得小心点了啊,别惹着老板了啊。
浩浩荡荡的车队重新开拔了,十辆大半挂,前灯开着,侧灯开着,尾灯开着,在没有路灯的滨沾公路上稳稳地开着,也是一个壮观的景象啊,柴桦也不禁心神激荡了——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车队的话多好啊!
不多时间,只见前方是灯火通明,蔚然一座小城镇一样的所在呈现在眼前了——著名的沾化发电厂近在咫尺了!
前路漫漫无心睡眠,面对沾化最大的企业,不夜城一样的沾化发电厂,柴桦有点小兴奋了,张北市那么多大中小型企业,可是只有两个小型的烧煤的热电厂,能够近距离参观这样的大型的烧油的电厂,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浩浩荡荡的,油罐车队进入了沾化发电厂厂区,在炼油厂外面的厂区公路靠边停下了,目的地到达了,阶段性任务顺利完成了!
走,吃宵夜去!
吃宵夜,这是老规矩了,对于长途跋涉的司机们来说,这不仅是体力的补充,更是一种心情的放松,管和平是知道这个的,要想手下人干好活,先得吃好喝好吧,革命传统老电影里半夜鸡叫那样的地主是很少见的,按照老人所讲的,长工都是被好吃好喝供着,而地主家人一般都是省吃俭用的。
老地方应该还开着门的,阿庆嫂也应该没有睡觉吧?
阿庆嫂?还胡传魁、刁德一呢!这是咋回事儿啊?我们下回再为您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