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人,腕间门的黑绳,没入水中的连线······
这场景的既视感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斯科特和那个猎人打扮的人对上视线的时候,脑海中就下意识地浮现出来了刚才的那幅简笔画。
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什么“冰上的幽灵”和“死于河堤塌陷”之类的文字。
斯科特沉默了半秒钟,
当眼前的景物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手上却已经狠狠地将法杖直接插进了下方的河流里——
漆黑的法杖瞬间门变成了一支锋利无比的剑刃,它穿透了脚下凝固的寒冰,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两边堆满了细碎冰碴的切痕。
哧啦——
是剑刃和冰块相接的声音,人工的器具发出的噪音在这片旷野中显得尤为刺耳。
原本悠闲自在的过路人猛地抬起眼睛,犀利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
一个将长剑没入冰面、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衣服跟头发都在这剧烈的动作中凌乱不已的······幼崽??
等下,这是哪家乱跑的幼崽?
猎人还没想清楚这件事,目光却忽然落在了那片蔓延过来的寒冰之上。
这幼崽脚下的坚冰随着其主人动作的停止而渐缓了蔓延的趋势,但那白茫茫的颜色顺着河流铺出去了一段距离,眼看就要逼近猎人那截黑绳的前端。
猎人:“······?”
猎人;“!!!!”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猎人把手腕一扬一拽,腕间门的黑绳被他当成钓鱼线似的捏在手里向上一提——
在那冰面蔓延过来的那一瞬间门,清澈的河水中也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作一道完美的弧线被提上了水面!
“哗啦!”一声,
一个比人还要高上半头的巨大白色毛绒团就这样被悬吊在了河流之上,停在距离河面堪堪十公分的位置上。
保持着紧急刹车姿态的斯科特:“······”
努力钓起自己坐骑的猎人:“······”
喝水喝到一半却被主人提出水面、感到茫然的毛绒团:“?”
它先是感觉到自己的尾巴那里有点冷,接着那双黑豆似的小眼睛向下一翻,终于看到了距离自己的臀部仅有十公分距离的白色冰块。
毛绒团:“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火烧屁股似的惨叫声响彻在这片安静的旷野中,久久不能停歇。
——
哭唧唧地飙了十分钟高音之后,这只差点死于非命的毛绒团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猎人瞅着旁边的草终于不摇动了,这才啧了一声抠抠耳朵,无比熟练地从耳朵里掏出两团棉花似的东西来。
他的手在斯科特的眼前晃了晃,灰发的少年一怔,也从耳朵里拽出了两个差不多的耳塞。
“感谢您的帮助。”斯科特看着手里这两个应该被称作耳塞的东西,又一次回忆起了刚才那简直能震碎耳膜的尖锐叫声。
他的表情微微崩坏了半秒钟,然后才向这位主动提供了耳塞的过路人道谢。
“说什么呢,应该是我谢谢你,还好你反应及时。”猎人耸了耸肩,示意旁边那只比他人还高的白色毛团的位置,“不然我这坐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说着,对方露出了一个牙疼似的表情:“别说是这种大面积的寒冰魔法了,就算是咖啡的冷却魔法都能直接把这东西给送去见神明。”
斯科特沉默了两秒。
不,他信的。
因为在原本的剧情里面,这只白色的大号毛绒团就是死在结冰的河水里面——哪怕从结冰到融化也就几秒钟的功夫。
这般想着,斯科特看向了岸边。
那只本该死在他手下的坐骑正湿淋淋地趴在那边,恨不得离那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河水八丈远,对方雪白的毛发蔫哒哒地垂在身侧,看起来像个落水后孤苦伶仃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