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着什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儿,就好像……
就好像谢大人和戚家小姐有私情一般。
侧目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谢殊,众人都不敢继续往下去想。
谢殊并没有因为尚宫燕的挑衅而动怒,他抬起眸子轻飘飘地看了尚宫燕一眼,本就桀骜的面容因此时的漠然而更加的冷淡。
谢殊的目光很冷,尤其是在这阴暗血腥的诏狱里面,冷的就像是高山之上的一捧雪,让人不禁牙齿打颤。
气氛在此时僵住,就如在炎热的夏日正午端上来了一盆炭火,燥火的感觉让人不适。
一旁跟着调查此事的皇宫侍卫最先忍不住。
“尚宫燕。”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张口说道:“映春死了。”
映春死了。
只这一句话,尚宫燕的眼尾便顿时泛红。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尚宫燕前胸上下起伏的厉害,她咬着牙,身子却不可控制的颤栗起来,身上的铁链也随之呼啦作响。
“是你们逼死了她,是你们逼死了她!”尚宫燕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怒火,激动地说道:“你们灭了我们周国,害得我们成了亡国奴,如今我们已经沦落到这番田地,你们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们!”
皇宫侍卫顿时皱起眉头,“当年之事若非你们周国不义,又何来灭国这桩祸事,你该怨的并非是我们。如今你们好不容易活下来,却暗中密谋,意图祸害江山,我们岂能容下你们!”
“事到如今你们为王,自有你们的说法!”尚宫燕如何能听下这份说辞,她如今满腔愤恨,终于在这一刻喧嚣出来,“我只恨老天无眼,若是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定让你们大齐江山不复存在!”
这话说的简直狂妄。
但在京城发生这许多变故之后,尤其是接连几户世家被牵连之后,赵生等人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心惊之余还有些后知后觉的细思极恐。
深吸一口气,尚宫燕突然看向谢殊,哈哈大笑起来,“谢大人,你如此费心,想必就是做梦都想替戚家脱罪吧,只可惜你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尚宫燕恶狠狠说:“你以为戚家真的是干净的吗?你以为戚家真的无辜吗?玉全帮渗入江陵官场许久,多少官员掌握在我们手里,怎么就戚家能独善其身?”
这话的含义太过于明显。
听着尚宫燕的话,赵生和在场的众人皆是头皮发麻。
“你就不好奇玉全帮为何放任戚家至今,一直没有对戚家出手吗?”
在众人各异的神色下,尚宫燕仰天长笑,“因为戚家一直都是我们的人,也正因为有戚家在,我们才能这么容易的渗透江陵官场,还记得运送去钱御史府上的两千两白银吗?那就是从戚家身上出的,你当戚家的帐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大个窟窿?”
身上的铁链随着尚宫燕身子的起伏而抖动,她幸灾乐祸又恶劣地说:“去查吧,去查吧,越往下查你就会越后悔,等你查到真相的那天就是戚家的死期,就是你那个表妹的死期!就是不知到时候高高在上的谢大人你是眼睁睁看着你的那个表妹死去,还是还继续坚持你的立场!”
一旁的炭火突然砰的响了一声。
震惊之下,众人的手都在颤抖。
第190章变天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诏狱里阴暗潮湿,尤其是下了几场大雨过后,雨水渗透进来,鼠虫蚂蚁尽数钻出来,在牢狱里徘徊,看得人头皮发麻,寒风顺着缝隙吹进来,雨水和鲜血混合的腥味铺面而来。
这几日诏狱都很安静,锦衣卫也没有进来提审犯人,但被关在此处的秦家几房依旧瑟瑟不已。
转眼之间变成了阶下囚,锦衣绸缎是穿不成了,破烂难闻的赭衣穿在身上,发髻凌乱,脸上身上布满伤痕,秦家等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哪里还能看到以前的尊荣。
看着狱卒端过来的饭菜,几个饿了好几天肚子的秦家人连忙扑上前去,这里没有筷子,只能用手扒拉着饭菜。
这些吃食虽不是什么残羹剩饭,但到底也算不上有滋有味的,跟以前秦府那精致可口的饭菜相比更是差的远,秦家几房刚被关进来的时候,看着那用清水烫熟的白菜险些没有吐了出来,可在这诏狱里面可没有人惯着他们。
长此以往下去,饿的久了,哪怕是饭菜刚被蚂蚁爬过这些人也吃得下去了。
可是吃着吃着,这委屈也就随之而来。
想他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用个膳前前后后能有七八个丫鬟在跟前布菜,膳食更是色香味俱全样样不少,每日起身连洗脸都用不着自己动手,无论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着。
可如今落到这诏狱里面,有人伺候是不可能的,每日连洗脸都没地方,沐浴就更是别想了,吃喝拉撒都在这一间牢房里,不仅如此还要每日提心吊胆着,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有明日。
小声的哽咽自牢房里响起。
秦家二房三房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害怕,一个一哭剩下的便都忍不住了。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撕心裂肺,尤其是在外面呼啸的寒风衬托下越来越刺耳,听的人颇有些不耐烦。
眼见已经嚎了一刻钟了还不见停,秦丞相也终于是不耐烦了起来,睁开眸子,重重地呵斥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