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戚秋这副姿态,倒是有不少夫人心里嘀咕,心道这位谢府表小姐这柔弱乖巧的模样,倒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魏安王妃搁下手里的茶盏,看着戚秋,问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秦夫人自然有些气急攻心,你别放在心上,叫你来,也只是有些话想要问你。今日有人看见你在这处暖阁里休息,你可认?”
众人静静地看着戚秋,没想到戚秋真的点了头,“当时在桃林里觉得头疼,臣女确实是在这处暖阁里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只是还没休息片刻,便听外面人说霍小姐和张小姐吵起来了,于是便去了桃林。”
魏安王妃面色一顿,挑了一下眉,问道:“为何你的丫鬟会说找不到你了?”
“臣女方才询问过她了,当时臣女头晕去了暖阁,丫鬟见臣女不在桃林里,便慌了神。”戚秋说:“惊扰了王妃和各位夫人,是臣女的不是。”
这话其实魏安王妃已经问过戚秋的两个丫鬟了,如今见三人说的一样,便也没再此事上过多纠结。
顿了顿,魏安王妃问:“既然你如此说,可有下人为你作证?”
今日举办宴席,到处都是秦府下人,暖阁这种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一般都会有六七人在里头候着。若戚秋说的是真的,自然应当有下人站出来。
“没有。”戚秋却是摇了摇头,“当时臣女也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毕竟没休息一会儿臣女便离开了。”
魏安王妃挑了一下眉,“暖阁里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吗?”
低着头,戚秋说:“没有。”
这倒是奇怪。
就这处暖阁没有下人伺候,还就偏偏这处暖阁出了事。
秦家大夫人呼吸顿了顿,垂下眼,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此事自然是她安排的,本来是怕戚秋中途醒来,看见应昌叫起来,到时候若是追查此事,她没办法交代,也是为了让里头的人没了顾忌。
魏安王妃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秦家二夫人,问她,“秦二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宴会,你没在此处暖阁里安排下人伺候吗?”
秦二夫人冤枉的很,赶紧回道:“回王妃的话,今日府上每处暖阁里都安排了六七个下人伺候,如何会没有下人伺候。”
“哦?”魏安王妃说:“那倒是奇怪了,六七个秦府下人都守在外面,怎么戚家小姐醒来之后都不见了身影,难不成都如厕去了?”
秦家大夫人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她知道一旦盘问起这件事,这点一定会被问起来,故而早早做了准备。
于是就在秦二夫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几个丫鬟便战战兢兢地跪下来,对视一眼之后,也纷纷承认了罪行,“都是奴婢们不好,是奴婢们见前院热闹,便生了懒惰之心……跑去前院里看热闹,只放游妆姐姐一个人在此处守着。”
游妆就是先前那个跑到众人跟前,声称戚秋那边不太好的丫鬟。
游妆的身子一直在抖,闻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接着说:“奴婢一直守在暖阁跟前,只是中途肚子疼,便去如厕了,回来的时候便见到戚小姐睡着了,也没敢打扰,后来见府上的下人都在找戚小姐,我便想要去回禀,去了一半又觉得留戚小姐一个人在此处不妥当,便回去了,谁知刚一走进,就见到了应家公子趴在桌子上,奴婢心里一慌张,便赶紧前去禀告众人夫人。”
听完游妆所说,魏安王妃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秦家二夫人坐不住了,指着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丫鬟骂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也敢玩忽职守,真是平日在府上纵的你们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过后且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今日是她亲自操办的宴席,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于里于外都要吃挂落,如今一听这些丫鬟口中说的,哪里还能坐得住,顿时起了火。
那几个丫鬟看了看秦家大夫人,是有苦也说不出,只能连连求饶。
魏安王妃无心插手秦家府内之事,对此并不在意,垂眸看向正低声啼哭的秦仪,说道:“那便奇了怪了,一个说自己休息了没一会儿,一个却说她看着人在暖阁里睡着,更蹊跷的是秦小姐方才说自己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转眼间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出现在了暖阁里,那究竟是谁把秦小姐扶到暖阁里的?”
这话一落,秦家大夫人便怒瞪着戚秋,心道除了戚秋还能有谁!
她心里忿忿,可此时却无法开口,唯恐漏了破绽,把自己做的事牵连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对魏安王妃说:“回禀王妃,外面有三个秦府的下人,说是自己看到了一些事情,特地来向王妃禀告。”
秦家大夫人听着,知道是自己安排的人到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今日既然此事已出,她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事按在戚秋头上,让戚秋认下这个陷害她家仪儿的罪名,不然她家仪儿今后可要怎么做人!
魏安王妃说:“把人带进来吧。”
那三个丫鬟进来之后,许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进来就先跪了下来,战战兢兢老老实实的模样,倒是很有说服力。
魏安王妃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为首那个丫鬟抬起眼,结巴了一下说道:“回、回王妃的话,奴婢今日路过暖阁这边,亲眼看见一位穿着打扮身着青衣的丫鬟走出来,神色慌慌张张的,奴婢便多瞧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