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眉心,谢殊叹了一口气,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敷衍。”
戚秋一顿,搁下手里的纸梅花,没有说话。
外面不知何时搭了戏台子,锣鼓声随着寒风一声声敲响。
咕咚,咕咚,咕咚……
抿了抿唇,戚秋突然开口说:“姻缘树下插着的纸梅花太多了,那么多求姻缘的,我怕佛祖保佑不过来。”
谢殊一怔,随即说道:“佛祖普度众生,怎么会保佑不过来。”
戚秋垂下眸子,看着被火烧着的木炭。
木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在马车里格外清晰。
戚秋说:“正因为要普度众生,所以才顾不过来。”
顿了顿,戚秋补充说:“像表哥一样,忙……忙的事情那么多,又怎么会顾得过来。”
谢殊一愣,再三思索,终是从戚秋的话中品出来一丝不对味儿。
马车离进戏台,锣鼓声又大了一些。
外面的嘈杂声不绝于耳,却又好似被隔绝在外,树上还有不知名的鸟雀在叽叽喳喳。
薄唇紧抿,谢殊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又松开,几番来回之后,谢殊抬起眸子。
烟雾袅袅之下,谢殊眸子漆黑,静静地看着戚秋说:“或许佛祖会漏过别人,只帮了你呢?”
戚秋一顿,随即淡淡一笑,“我哪有这个福气。”
谢殊说:“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戚秋眸光闪烁了一下,沉默了下来。
谢殊眉目温和,他薄唇抿得更紧了一些,顿了一下,掀开车帘翻身下了马车。
马车还正在行驶,这下可把车夫吓了一跳,赶紧勒了马。
戚秋也赶紧掀开车帘,朝外看去。
只见谢殊稳稳的落了地,走到自己被东昨牵着的马前,打开放在顶上的行囊,从里面拿出一个匣盒,又快步走了回来。
戚秋慢慢放下了帘子。
谢殊上了马车之后,和戚秋的目光对上。
马车正停在戏台前面,敲锣打鼓声把许多声音都遮了去,耳边只留下戏台上优伶的悠然唱腔。
优伶没有唱戏,拿着两句古诗开嗓。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
在清冷的寒风之下,戏腔断断续续钻进马车里。
谢殊将那个匣盒打开,耳尖泛着红,常年拿刀都不会抖的手此时却有些不稳。
开了几次,谢殊才把那个匣盒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