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正灌着酒,闻言懒散地点了点头。
夏日多雨,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刘刚过了半晌后说道:“要说起来这个戚家小姐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从江陵来到京城,有谢家庇佑又如何,还不是落到了这般田地。”
蓉娘逗着水缸里的鱼,无动于衷,“这就是她的命,她只能认。”
刘刚慢悠悠地说:“只是可惜了,她还做着当谢府世子妃的春秋美梦。”
蓉娘冷笑了一声,“痴心妄想。”
说罢,蓉娘放下手里的鱼食走到一旁,从锁起来的柜子里拿出一册账本交给刘刚,“我听红姑娘说,明日那位会去春红楼找主子说事,我便不去了。这个你先收着,明日记得交给主子。”
刘刚接过,却问道:“你们两个真的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好歹也同为关家后人,又是表姐妹,既然她上了京城来,你们两个何不坐下来谈谈。”
一听关家后人四个字,蓉娘就忍不住怒瞪起刘刚来。
刘刚也自知失言,赶紧自打了两下嘴巴。
蓉娘脸色这才好上一些,“我和偏房庶女,因为身子不好从小养在庄子里,与她能一样吗?她可是关家嫡系的嫡女,出身高贵,自小得父母宠爱,金尊玉贵着长大。”
“她记恨着我当年抛下她跟你走了,留她自己一个人被流放多年,如今哪里还愿意跟我坐下来聊聊。”
刘刚叹了一口气,“我这不是想着你俩好歹是表姐妹……”
“亲姐妹都尚有翻脸的,更何况这亲不亲近不近的表姐妹了。”说罢,蓉娘站起身回了房间。
刘刚又是一口叹气。
他也没有再久坐,放下酒坛,磕了一会瓜子之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谁也没有发现,在他俩走后,窗户外面有一道人影闪了过去。
大雨下了一整夜,屋檐下如同被加上了个水帘,哗哗啦啦地雨水尽数砸在石板上,留下一个个坑洼。
翌日一早,刘刚便带着一个手下冒着大雨出门,等在谢府不远处的拐角里。
谢府伫立在大雨之中,朱红色的大门更显气派,门前的两头石狮子在雨幕中丝毫不减威严。
刘刚躲在一处屋檐下一直等到快午时,谢府的偏门这才被打开,戚家小姐这才从谢府里出来。
出来之后,人便是一阵左顾右盼,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刘刚早有准备,见状领着手下退后一步,躲在了拐角的柱子后面。
大雨打在斗笠上,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等刘刚再出来的时候,戚秋上的那辆马车已经在大雨拍打下朝皇宫的方向渐渐远处。
马车跑得快,再不追就来不及了,手下顿时慌了起来。
刘刚却是慢悠悠地收回视线,丝毫不急地说:“走,去城郊庙里。”
刘刚的手下紧张地问:“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