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刻牧野裕司难以抗拒自身那种坚定地向后仰倒的姿态,但只要不抵抗身体的这种自发动作,其他的动作似乎并没有受到限制。
他立刻迅速地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结果意外地摸到了他自己的手机,大概是莎士比亚的异能只针对他本人发动,他身上的东西并没有受到影响。
在摸出了手机之后,他来不及对焦,只是飞快地对着自己按下了快门。
紧接着,伴随着天地倒转的眩晕感,牧野裕司瞬间发动了重力,将他此刻向下坠落的动作定在了当场,成功免于自己提前在森先生之前享受一番无保护蹦极体验。
在对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顾不上去考虑莎士比亚的异能的实质,径直打开了手机,点开了图库中的照片。
只消一眼,牧野裕司就瞬间意识到了,他此刻的确用的的确不是他自己的身体,或者说他此刻经历的并非是他自己的命运。
照片中的青年赫然有着一双令他感到熟悉又陌生的鸢色眼眸,只是那双眼眸和太宰治的又有几分明显的不同。
跟太宰治至今尤带着一丝婴儿肥的脸颊比起来,对方的骨架明显更为成熟,眼型也更翩长,带着近乎迫人的隽美之意。
“我所在意的人的悲哀是这个意思吗?”
因为他身为玩家,本身并不受游戏中的‘命运’束缚,所以将‘太宰治’这个存在所面对的‘命定的终局’施加到了他的身上么?
但还没等牧野裕司对正陷入了某种不安的沉默中的【太宰治】说些什么,失重感再度远去,原先骤然消失的潮水就如先前突然消失一般地再度将他淹没了。
就在这么泡水、跳楼、泡水、跳楼地来回了几次后,牧野裕司都顾不上【太宰治】了,他出离愤怒地怒瞪莎士比亚,“你什么意思??玩我是吧??给我等着嗷!”
结果对方回给了他一个无辜的表情,“不我的异能只会影响到与你命运最相关的几个人之一才对。”
莎士比亚伸手在半空中略微划过了一个半圆形的弧度,指向了仍旧在和‘中原中也’对峙的魏尔伦,“就像是我先前所说的一样,死亡是命运的终结,虽然不知道魏尔伦是如何摆脱的命运,但那就是命运对他的宣判。”
“倒是你这种情况我的确没有见过——同一个人又如何迎来第二次终结?”
“虽然你口口声声地说着命运,但其实你根本不相信这种东西吧?”牧野裕司倏地问。
对方微笑着问,“何以见得?”
“真正相信命运的人在摆弄他人命运时可不会是这样的态度。”正顶着【太宰治】的壳子的少年开口,“而且,倘若你所说的是实话,能肆意操纵他人命运,甚至将他人的命运强加于别人,那么,【超越者】这个词可不足以形容你。”
而且莎士比亚要真这么牛逼,那他说不定落在横滨那一瞬就代替魏尔伦和太宰治‘喜得贵子’了,哪还有给他嘲笑魏尔伦的机会
按他先前抽空问系统时得来的答复是,如果智慧或者武力的某一方具有压倒性的力量时,那原先的就近选择一个组织的原则是有可能被搁置的,差不多就是一个优先级的问题。
“人间真神么?”对方收回了手,略微压低了少许自己的帽檐,压下了唇角,缓声道,“真是令我意外,这世上许多人的见解甚至比不过一个孩子没错,本身这次来,对我而言是否能杀了魏尔伦并不重要。”
唯有此刻,自那双宛如曜日般锐利的金瞳中才透出了少许久经尘世的宁静来,“我只是想来见一见,得以摆脱自己命运的人罢了。”
“生存还是毁灭?是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就像是轻声呢喃着剧作中的台词一般,莎士比亚再度微笑了起来,“只可惜看来你的这位唔,朋友?选择了顺应命运呢?”
“当然,倘若你们无法抗拒命运,看在女王的颜面上,我也不会手软。”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看着我泡水再跳楼地‘享受’下去是吗?】牧野裕司礼貌地问,【要不要给你点时间先把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好过分啊阿裕】一直沉默到了现在的【太宰治】下意识地小声道,【跟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不一样,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哦?】
【没有你,也没有其他人,每天都要忙无穷无尽的工作】
牧野裕司奇怪道,【虽然你那个龟毛性子是挺注孤生的,但不还有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陪你么?】
【太宰治】被他哽了一下,一时间连心中近乎浸透骨髓的悲伤都淡了少许,【阿裕,不同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有些事错过了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牧野裕司听完犹豫了片刻,试探着问,【织田作之助或者坂口安吾结婚了,但另一半不是你?】
正在另一个世界静静等待着再度撑着下颚,略微阖着眼帘小憩的首领清醒过来的下属莫名感觉首领室内的温度骤降了几度,明明此刻首领还没有醒过来,但那个倒霉蛋却莫名觉得自家首领现在的心情大概也许可能不是那么美妙
【太宰治】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强笑着回答,【我和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哦?而且以我这边的安吾的工作量来看,他大概只能注孤生了呢,真遗憾。】
【那你干嘛整的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似的,我还在想以你那形同虚设的道德感怎么可能会在意先来后到这种事嘛。】牧野裕司瞬间松了口气。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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