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隽鸣应道。
冬灼听他又是这样认真的‘嗯’无奈又宠溺的笑出声:“行吧,下楼。”
。
夜晚的住院部比白日时的还要安静,走廊上的脚步声,推动病床时的金属碰撞声,都能成为医院夜间最牵动心弦的声响。
“苏老爷子他本身就有冠心病,早些年还算养得好,基础病情况良好。但现在毕竟年纪大了,快九十岁,所以家里人要避免他情绪波动,突发心梗也多亏是送医及时,要不然很危险。”
“现在还需要观察48小时,等老爷子醒了再看看精神状态。”
顾医生从病房走出来,见苏隽鸣跟冬灼也来了,也就顺带一起说了这件事。
苏隽鸣听着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很是复杂,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思想他是无法改变了,所以他选择自己放手,可当他听到了生命越走越少时,还是有着不忍。
这不在于爷爷是否疼自己,而是血缘羁绊的影响。
“哥,爷爷他是怎么回事?”他看向站在身旁的苏珂意跟嫂子林依依。
苏珂意摇头,表示也很突然:“爷爷跟往常一样九点钟很就回房间休息,不过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进去的时候我就看他站在大伯写的字画前面捂着胸口,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过去的事了,晕之前就是喊着你的名字要你回来。”
苏隽鸣听到爷爷在到之前还喊自己的名字,心头的滋味更是莫辨,他也不是没有感受过爷爷的疼爱,其实在物质上是应有尽有,只是爱有很多种,他爷爷给人的疼爱就是典型的专制型家长。
他沉默须臾,看向顾医生:“我现在能进去看看爷爷吗?”
顾医生点头,侧过身:“可以。”
病房里加湿器喷着薄薄的雾气,还有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的机器声响,病床上的老人脸色有些苍白,带着呼吸机,随着呼吸吐出白雾。
苏隽鸣坐在病床边,看着爷爷躺在上边,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爷爷是很后悔打了你的事,但他老人家就是拉不下这个脸跟你道歉。”
“这些日子里我也有跟爷爷说过你的事,希望他可以放宽心。但你也知道的,爷爷很执拗,他其实就是不希望你离开家,担心你在外边受了委屈,在哪里都不比在家好。在长辈的眼里,你就算是五十岁了都还是孩子。”
“我也没有要当说客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离开家可以,但不要断了这层关系,没有这个必要。”苏珂意拍了拍苏隽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爷爷毕竟年事已高,你还能看他多少面是不是,如果爷爷长命活到百岁,那我们就跟爷爷周旋多十年,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但是老人家见少一面是一面。”
“不过选择在你。”
苏珂意说完看了眼站在苏隽鸣身旁的冬灼。
冬灼点了点头,示意这么说还算中肯。
苏珂意松了口气,毕竟项目还在进行中,资金也到位了,其他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也得到位。
“……重军……”
就在这时,原本还在昏睡的苏老爷子忽然发出一声很轻的呢喃叫唤,苏隽鸣听见了,他立刻站起身,弯腰附耳,便听到了爷爷很轻很轻的声音。
苏老爷子睁开眼,他看着面前的人,以为是看见了自己的大儿子,颤颤的抬起手想要抓他:“……重军啊……”
苏隽鸣听爷爷叫自己父亲的名字,只能顺势握上老人布满沧桑的手。然后便听到爷爷很轻很轻的声音,隔着呼吸面罩都听得很费劲,但他还是听到了。
“是爸对不起你……没能帮你……保护好隽鸣,他还喜欢上了个男人……我很生气,反对。”
苏隽鸣皱着眉。
断断续续又说了一些,很多都凑不成一句话。
他听了会,正想坐起身,手就被爷爷握得很紧很紧,就又看见呼吸面罩呼出略有些急促的白雾,像是要说什么,便又附耳过去。
“……保险柜,在卧室。”
苏隽鸣顿时怔住。
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