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城在傅风宁的庄园一连住了五天,都没有找到机会对沈安唱黑脸。
且相处久了,他发现这孩子根本不是他以为的「伤风败俗放浪形骸」,他害羞得很,往往被傅风宁撩拨几句,就能羞红了耳根。
傅风宁不跟他对着来的时候,他倒也能和傅风宁勉为其难进行沟通。一问才得知,沈安那天在阿拉斯加说的那番伤风败俗的话,本只是说给傅风宁的,沈安那时并不知道节目组已经对他们的互动进行了直播。所以,沈安没问题。
不过,这也就是稍稍挽救了一下沈安在傅立城心里的形象。
通过这些天对沈安的观察,傅立城判断沈安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只是,这个判断丝毫不会影响到他打算把他撵出傅家的决定,作为傅家家主的媳妇,如果不能成为和家主并肩的左膀右臂,至少要成为贤内助。沈安丝毫没有这方面上的资质。
傅立城向来不为他人考虑,可他不太狠得下心去直接羞辱沈安。
大师给他请的线上符箓没什么用处,他找不到自己破天荒为他人考虑的理由,只能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暗示,他是不愿意欺负小孩。
傅立城不打算采取蛮横手段了,他决定,用相对温和的方式撵走沈安。
他正愁找不到和沈安独处的机会,可是这天下午,吃过午饭,沈安竟然主动走到了他身边。
小心翼翼,支支吾吾。
更让他费解的是,傅风宁竟然破天荒地没有跟上。只是在身后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沈安的背影。
沈安仰着脸,小声邀请傅立城:“爷爷,今天下午……您……您有空么?”
傅立城瞟了一眼傅风宁:“怎么。”
沈安的声音里带着青涩的期待:“我下午要到庄园赴约,我在庄园里……有一位朋友和爷爷年纪相仿……傅叔叔说,说您喜欢热闹,庄园太清净,您会无聊……所以,我能不能邀请爷爷,和我一起赴约……我那位朋友,人很好相处的,他年轻时候到过很多地方,经历过很多有趣的事,有他跟您玩,您就当解解闷,您……”
傅立城心里一乐,得,这还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还正愁支不开傅风宁呢,沈安这孩子自己羊入虎口,送过来给他机会。
傅立城听都没有听完,当即就说:“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可以跟你去,但是,不能带他。”
傅立城用下巴指了指傅风宁:“有爷爷没孙子,有孙子没爷爷,沈安,你选。”
沈安一下子愣住了。
傅风宁挑了挑眉,看向沈安。
就听见沈安轻轻地说:“傅叔叔……要不,您在家看电影吧……或者,处理工作……”
傅风宁:“……”
傅立城:“哈哈。”
傅风宁耐人寻味地看了傅立城一眼,掠过傅立城到了沈安身边,揉了揉沈安的脑袋:“小偏心眼,联合爷爷挤兑自己的alpha,也就只有安安宝贝做得出来。”
沈安紧张地捏着裤脚,祈求地望住傅风宁:“爷爷不是天天都能在庄园……”
傅风宁替他捋顺被风吹起来的发丝:“行了,傅叔叔说笑呢。只是,宝贝也知道,爷爷脑子不太……”
看见沈安声讨的眼神,傅风宁轻笑改口:“爷爷脾气不太好。要是说了什么让安安委屈的话,安安回来向我告状就是,不可以放在心上。”
“嗯!”
傅风宁亲自开车,把两人往湖边送。
越靠近湖边,傅立城越觉不太对劲。
眼看着傅风宁的迈巴赫靠得那湛蓝色的湖泊越来越近,甚至连湖畔正在牧羊的那个人影都越来越近……
傅立城一拍大腿,「嘶」了一声,忽然问沈安:“你说的,和我年纪相仿的那个朋友……他是不是天天在这湖边?吃住都在这片湖边,从来不踏入这片区域以外的地方?”
傅风宁唇角一勾,没有说话。
沈安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的爷爷!”
傅立城的手指有点微微发颤:“你……他……你朋友……”
傅立城指着湖边的人影,瞳孔地震:“不会,就是他吧?!”
沈安点头:“爷爷,就是他……我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但是我知道他天天都在这里放羊、弹吉他。他让我叫他,容爷爷……爷爷,容爷爷的吉他弹得特别好听……湖边有傅叔叔设计的琴台,上边有钢琴……我和容爷爷,弹琴给您听吧!”
傅风宁余光瞥了傅立城一眼,只见他放下手指,拿起手托里的保温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像是在紧张什么。
傅风宁不动声色,内心暗笑。他自然知道傅立城在紧张什么。
人们都说傅立城这辈子拿了大爽文剧本,天不怕地不怕地活了一辈子实在舒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