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盯着自己的手机,低低地“嗯”了一声。
沈瑜皱了皱眉,走上前夺过他的手机。
他发现沈安并不是在聊天或是打游戏,只是单纯地在手机上抠来抠去,单纯地“玩手机”而已。
责怪的话到了嘴边,沈瑜纠正沈安不恰当的态度:“以后到了傅家,千万不能当着傅风宁的面玩手机,知道么?如果别人和你说话,你就看着人家,比如我现在说着话,你在玩手机,这很不礼貌。”
沈安于是端端正正地坐好,抬起头望住沈瑜。
沈瑜看着他红红的眼角,嘴唇忽然抿下去,厉声道:“你又怎么了!明天傅风宁来了,你要是敢露出半点不情愿,我打断你的腿!”
沈安紧紧地攥住手指,指甲嵌进了肉里:“可是我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以后到了傅家会面对什么,需要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傅家会怎么对我……如果是缓解傅先生的易感期的话,我的栀子信息素也没有特别之处,我怕信息管理局匹配错人了,如果我对他没有用的话他们会怎么对我……而如果有用,傅先生需要用我多久,也没有人告诉我……我去他家会是什么身份,是和私人医生一样的工作人员么……”
沈瑜气得点了根烟,他在沈安身边坐下,盯着他看了两眼,终于按捺着性子,粗略解释:“你的问题太多了,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因为你那中了彩票的栀子信息素,傅风宁给予咱们沈家的好处足以让爸爸和哥哥的公司还上欠款填补亏空!而你也不是什么工作人员,协议上你的身份是他的妻子。”
沈瑜弹了弹烟灰,继续道:“不过你也别妄想他真的拿你当妻子,咱家都做好以后傅风宁有了正妻会退婚的准备,可你也别担心,那又将是一笔大补偿。有这个身份在,你在傅家乖一点懂事一点,想必也不会真的有人太为难你,况且有吃有喝,不也挺好。”
沈瑜平时极少和沈安说这么多,为了安抚沈安,一夜里说了一年的话量,最终觉得沈安脑子还是不太好使,接受有限,便苦恼罢休。
傅风宁翌日要来,沈瑜就不安的一夜没睡,生怕明天傅风宁来接人,沈安态度不对或者说错了话,砸了这门“亲事”。
第二天傅风宁来的时候,沈宅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沈悦正在跟着金佐恩奔波实在赶不回来,沈家其他人都齐了。
沈安坐在沙发角落,身边坐着沈母。
而大理石桌对面,正坐着傅风宁,沈瑜和沈平没敢靠傅风宁太近,在他身边空出了一人的位置。
傅风宁听沈瑜汇报工作一般,颇有些紧张地讲述,已经把协议里的内容“掰开嚼碎”让沈安明白了。
沈安低头看着大理石台面,心里想着并没有……
傅风宁听完,问沈安:“对于协议还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安小心翼翼看了沈瑜一眼,在被沈瑜瞪了一眼后,又看向大理石桌面:“没……没有……”
沈瑜的这些小动作,怎么能逃得过傅风宁的洞悉力。他调查过沈安,自然也知悉沈安在沈家的处境。
傅风宁眸光柔和地望着沈安,他乖乖地坐着,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
可傅风宁就是在这无声的寂静,看到了他此刻独自承受着的莫大的委屈。
傅风宁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又道:“是不是太突然,吓着了?”
沈安想点头,又见沈瑜给他使眼色,他避开傅风宁的视线不敢看他,大脑一片空白,局促地说不出话来。
傅风宁声音低沉,一字一句缓缓道:“当基因管理局把你的信息推给我,我也挺惊讶。”
言外之意是,他并非觊觎他刻意找上他,找到他就是因为基因管理局的推荐而已。
他撒起谎眼睛都不眨,只有他的助理知道他在篡改基因管理局对他的匹配信息上花了多少精力下了多少本。
沈安抬眸看了看傅风宁,一双狗狗眼就在傅风宁脸上停留了那么一秒,又吝啬而不安地挪开。
傅风宁继续诱导他的思维:“我工作太忙,易感期太耽误事。拿了匹配结果就来打搅你,是因为我今年的易感期又快到了,怕这途中产生什么变故,比如你找到了伴侣等……所以时间上就有些唐突,你不会介意吧?”
“我……我……”
傅风宁笑了笑:“协议只是走个流程,不要害怕协议,那不是用来约束你,是用来约束我的,你跟我到了傅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做什么玩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你。”
聊天聊到现在,沈瑜沈平以及沈母都难掩内心的震惊。
尤其是沈瑜,他和傅风宁打交道的时候紧张得觉得自己面前是一头老虎,傅风宁惜字如金,甚至很少给他一个眼神。
可现在傅风宁对着沈安,毫不怪罪地看他支支吾吾,还长篇大段地为他解释。让他这个生意场上惯会察言观色的人,也看不懂了。
傅风宁一直默默地端详着沈安,见他坐姿端正得滴水不漏,和前几次大为不同,显然是有人教过他如何“懂事”。
可是他徐徐冒出的若有若无的栀子信息素,是他无法作假的脆弱,沈安不太会控制信息素,一紧张就会乱冒,傅风宁是知道的。
看来他在这个家里如坐针毡。
傅风宁看了看表,在沈安垂下的视线前轻轻叩了叩桌面:“东西收拾好了么?我下午还有工作,现在就带你……”
他斟酌了一下字句,试探着问:“回新的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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