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在女子的脸上,夜色越发朦腌,窗外更鼓绵长,夜深风重,楚乔抬起头来,望着外面摇曳的村影,缓缓在缩在软榻上,她晚上没有吃饭,此刻正在静静的等人有人来敲门。
“阿楚。”
果然,半晌之后,有醇厚温和的嗓音在外面响起“你睡了吗?”
少女嘴角徵微一牵,竟是少见的低声一笑。外面再无声音,过了一会,她跳下软榻,光着脚就跑到门边。
门板咯吱一声打开,门外没人,只有一只雕花楠木食盒,静静的放在地上。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拿起来,是潇洒醇厚的字迹,再熟悉不过。
知道你睡得晚,若走饿了,就吃一点,这是西归坊的鸭子,去了油,不用怕胖。”
楚乔抬起头来,只见飘飘洒洒的白雪之中,一只青面竹伞撑在头上,白狐大袭的披风之下,青衫寥落,身影清俊,渐渐的隐没在漆黑的回廊之间。白雪纷扬而下,一时间她几乎看到了多年前站在赤水湖畔大叫着再帮自己一次就不姓燕的少年,而不是那个终日隐匿在黑暗之中,身着墨袍眼神阴郁的男人。
或许,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偶尔显露出当年的样子。
他并不是没有改变,只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才在心底留下了那么一处柔软的地界,旁人不得涉足,高墙围绕,院门幽闭,独为她开。
楚乔抱着食盒站在原地愣愣出神,风雪飘洒,落了满地苍茫。
两日后,是八公主赵淳的及竿之礼。八公主和赵彻同为一母所生,是当今皇家地位最为尊崇的公主,她的及竿,赫匕自然隆重的大肆操办。
因为当日围猎上的争执,燕询对这?蛮女的耐性也渐渐耗尽,只派了阿精送了份贺礼草草了事。
楚乔翻看礼单的时候,燕询正在堂上喝茶,只见上面恭敬客气的写了几句吉样话,下面就是一溜的礼品:“两对和田如意,四只金玉彩狮,八匹怀宋玉锦。
既不贵重,也不寒酸,很是符合礼数。
楚乔摇了摇头,不知这赵谆儿收到礼物的时候会做何感想。这么多年来,谆公主爱慕燕北世子的事情早已在京城上层圆子里传开,皇后穆合那云曾干预过此事,奈何赵淳儿生性?蛮,除了燕询旁人的话一概不听,加上夏皇的三不管政策,更让这小公主越发的没有顾及了。
楂技嘉园,月鼎竹山,阿楚,有机会我们真的要到卞唐去看上一看,品尝一下竹山酒,吃一颗嘉园丸。”
楚乔抬起头来,今日阳光极好,少见的没有下雪,一大早就被燕询叫来花房,两人相对就是坐了一上午各自没有言语,她看书,他喝茶,侧是怡然自得。突然听到他说这话,楚乔点头一笑:“好,有机会一起去。”
见她欢喜,燕询也是展颜一笑
阿楚长大了,必是一代佳人。”
楚乔嗤笑:“今天吃了什么,嘴这么甜?还是在外面油嘴滑舌习惯了,回来也脱不下你这放浪形骸的公子哥的模样?
燕询闻言顿时一愣,生生的就说不出话来。楚乔自知失言,有此东西,他们很有默契的从不去触碰,只是没想到那此东西还是深入心底,在不自觉间尴尬的掀了出来。
楚乔轻咬了下嘴唇:“对不起,我多嘴了。”
燕询摇了摇头:“阿楚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无人能及的。”
他这话说的语气极为自然,就好像是说今天的饭菜可。一般,楚乔闻言却是微微一愣,脸颊微微一红,竟也少有的露出一分少女的娇态。
尽管再是亲密,也一直不曾袒露心事,多年来的相处好似战友也可比亲人,却“毫没有涉及男女之情。忽听燕询这般说,有过两世经历的少女,也不禁有些慌乱。
“阿楚,燕询突然正色,很是认真的望着她:“你我相交已有八年,其间祸福与共,患难相随,如今,一切就要过去了。等这边事情一了,回到燕北,我们就””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阿精微微惊慌的声音:“世子,圣上召见。
所有缠绵的情绪顿时烟诮云散,楚乔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书卷唰的一声落在地上。
燕询也是一愣,七年了,夏皇从没召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