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杜瓦尔先生虽然并不完全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脑子里稍微一过,就基本知道大概了。
“是家里来了其他的亲属吗?”
“对。”阿黛尔点头应是,“之前和你提到过,除了故乡那边的堂哥他们,我们家还有一波的亲戚,在法兰克福,是我的唯一一位出嫁的姐姐。”
“她丈夫家以及唯一的女儿都过来了,塞斯曼先生是位品性不错的先生,他们的女儿克拉拉是我的侄女,以及还有一位克拉拉的女伴海蒂,是来自于瑞士阿尔卑斯山脉那块的山里出来的姑娘,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大概是多大了呢?”
杜瓦尔先生问她,心中已经明白了她隐藏的意思。
“十来岁的样子,克拉拉稍微大一点,海蒂要小一些,和亚历山大是差不多年纪的,如今他们玩的挺好。”
“我明白了。”杜瓦尔先生点头应是。
“真的明白了吗?”她笑眯眯地眨眨眼睛,微笑地对着他道,“我可是和他们关系很好的,好到绝对会站到他们那一边的,所以如果……”
“不会有那个如果的。”杜瓦尔先生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一律长发。
“好了,差不多时间了,我送你回去吧。再晚公爵先生该来找我麻烦了。”
“哈哈哈,不会的,”阿黛尔笑着回答,“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我也没有办法,还是要靠聪明的先生您自己想办法解决啦,哈哈哈哈……”
阿黛尔还记得自己给三个小朋友之前答应的出门之后要买礼物的事情。
不过因为光顾着在莱茵河畔和杜瓦尔先生一起玩耍,她最后也不过是走了一段,让人找到了一位正在写生的青年画家。
她从这位先生手中买了两幅画。
一幅正是暮色之中莱茵河畔的美景,她决定把这个送给海蒂和克拉拉,希望两个姑娘即使是回去以后,也能够记得这里的美景。
另一幅则是画的街道车马来往的样子,是巴黎如今非常写实的现实图景。
据说这是这位年轻画家的得意之作,阿黛尔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技法来,只大概觉得这个构图十分精妙。她对绘画一事不算十分了解,至少不比音乐和舞蹈那般得心应手。但很懂得这方面的杜瓦尔先生看过之后倒是给了一个好评,并且从技巧水平上赞成她买下它,而阿黛尔,只是单纯喜欢这幅画以及这幅画给她带来的思考。
这样,这幅巴黎街道的车马图就被她一并拿下,这幅是送给亚历山大的。
和阿黛尔不同,未来亚历山大的生活必然只能够更多地依靠自己,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出身无法选择,亚历山大作为私生子出生确实是一件幸运却又不幸的事情,对自己对旁人来说都是如此。
但剔除了其他种种因素,仅仅作为一个和他有所交集并观感不差的姐姐,她还是很希望他未来的日子能够过得好。
他不可能从公爵父亲那里继承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未来能够给他每年分点年金就已经不错了,一年补贴他个几千法郎也就到头了,他想要有一个体面的生活,供养一个自己还算幸福的小家庭,就只能够靠他自己的奋斗。
行人和车马经过的巴黎街道,将会是他未来奔波最多的地方。
也许他会是其中风尘仆仆的一员,也许他凭借自身的努力能够成为坐在马车上的老爷之一……
阿黛尔对这个时代不算了解,也不敢说自己了解。
但第一次看到巴黎的街头,那种震撼又惊讶的感觉是确实的,她也确实曾为这样不同的风景所折服。
亚历山大能不能够读懂暗藏在这幅画里她对他的某种期待,她不知道。
但自己猜度一番,至少他收到了礼物,不会因此不开心,多少也算是能够开心一下。
“小姐,您回来了?”珍妮过来接她,又小声地和她道,“是和杜瓦尔先生一起的吗?”
因时间比较晚了也没有提前递帖子拜访,杜瓦尔先生没有直接进来,也不愿再入庄园打扰。何况阿黛尔家里如今还有其他的客人在,他直接上门没有什么准备真的不太好。
知道这一点,阿黛尔于是也不勉强,不多客套,干脆就直接自己进庄园了,门口不远就辞别了杜瓦尔先生。
“怎么了?”阿黛尔反问。
“公爵先生今天晚上的时候问到您了。”珍妮小声地提醒她。
阿黛尔略一停顿,琢磨着大概是一群人一起聊天的时候提到了,料想不是什么大事情,她也没有太多犹疑。
“你怎么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