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需要叫亚历山大一起吗?”
“哦……”他随口应了一声,没过脑子,见她看着他,他才反应过来,“哦对,叫他来吧,省得分两处吃饭。”
他说完又觉得有什么不对,转而试探地看向她:
“阿黛尔觉得呢?”
“可以。”
她微笑着点点头,他也跟着点头。
点完又觉得自己不太庄重,转而正色背手笔直地走到了餐厅。
亚历山大被破例允许同桌用餐,阿黛尔是后来从玛丽口中才知道,原来家里本来是不打算让他上他们的主桌吃饭的,他的待遇原本只比佣人好上一点。
但是阿黛尔并不觉得靠这种方式为难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意思,左右一顿饭而已,家里又不缺钱,她和他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自然不在乎这些。
餐桌上,管家佣人井然有序地上菜安排。
公爵还想给她安排鸡脯肉等病号餐,被她主动拒绝了。
她已经不需要再吃这个了,可以正常用餐,解释了好久公爵才勉强点头同意,不过不允许她多喝潘趣酒等酒水。
几个人吃了一会,公爵接连问了许多她在疗养院的生活事情,话里话外又有抱怨她写信太过简短,实在不行让其他人代写给他也可以。
接着听到她的回答,他又说“太凶险了”“幸好天主保佑”云云。
阿黛尔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了两分后怕,转念一想也是,她上头的亲生哥哥姐姐都死了,对他来说是一次次地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最后连亲生的继承人也送走了,他年纪又大了,哪能没点悲叹的。
“还好你回来了……”他吃了一口焗蜗牛,又喝了一口红酒,也许是酒喝多了,他多了些话道,“有你陪着爸爸……不过就是又要……”
后面叽里呱啦地说了什么北地的方言,阿黛尔也没听清楚,她只是微笑,管家上前悄悄把酒撤了,给他换了醒酒汤。
她现在觉得这个公爵父亲有些好玩了。
正心里好笑着,就对上一双略带凶恶的眼睛,抬头看去,是她坐在对面的的私生子弟弟。
阿黛尔算是看明白了,公爵完全不是会带孩子的人,就和她现代的父亲似的。
最惊人的是,他对其他的孩子也没有多少关爱,便是在个看起来享受了一定好待遇的亚历山大,也没有多少真切的喜欢,全程他甚至没往他身上看两眼,关心更是一句没有的,大概算是饿不死他还让他读了个书就行了。
阿黛尔冲他微笑了一下,那双棕色的看起来满是敌意的眼睛一愣,小脸一僵。
瘦瘦的小朋友小嘴一撅,把脑袋一歪故意不看她,隔了一会发现她还在看他,又忍不住转过来,没什么力度地瞪她一眼,闷头开始飞快地喝汤。
公爵大概是真的喝醉了,他开始念叨她的婚事了。
从他的胡言乱语里,她勉强地提炼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确实可以一定程度上自主婚姻,仅限于门当户对非敌对家族的条件下。
但这个时代的女性是没有财产权的,时下法国女性没有拥有私人财产的权利,所有的嫁妆未来都会被充作丈夫的财产,但嫁妆的丰厚完全会影响她在夫家的地位待遇等等。
不过他同时也向她保证,他绝对会为她准备非常丰厚的嫁妆,阿黛尔想了一下她房间里的那些珠宝,对他的出手大方并不怀疑。
对她而言,所有话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完全不用担心这些财产会不会被收回之类的,哪怕他意外去世,爵位被他的侄子继承,她该有的那一份也不会被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