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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2页)

&esp;&esp;“今日倒是没有。”

&esp;&esp;“那他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是沈蓟入学后便来了么?”

&esp;&esp;“倒也不是,他是最近才来学堂的。”章平之道,“我本是不带外人来此的,只因他是沈二小姐夫婿,才见他的。他说他有个孩子想送来读书,我便留他在外间旁听了,后来他就一直问我为何有个女孩,又问孩子年岁……”

&esp;&esp;狄枫想了想,明白过来,“他必是听说夔州军不日要归,想着再来纠缠二小姐,又知道了孩子是他的,可不就将孩子绑走了。”

&esp;&esp;章平之双手发颤,“是我之过,是我之过……”

&esp;&esp;“先别说这些了,既是要拿孩子成事,应是还没有出城。”陆蕴对狄枫道,“他非一开始来此,却能知道沈蓟在此读书,估计是在城里见到你们或是认识的人才查到的。宅子附近必有他的人在监视,说不得他也住这附近……你们先回去装作二小姐回来了,周沉的人必要报与他知,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他。”

&esp;&esp;周沉在真定府的住处,确实离狄枫置在东柳巷的院子不远。自从在真定府意外看见菡毓与早园,他便怀疑她们带着的就是阿筠的孩子,后来又见赵玉屏来此,那孩子管她叫“干娘”,便断不会错。

&esp;&esp;上一次在长庚医塾,他太过激动,误信了她已与旁人生子……可若孩子是春日里生的,不过两岁,如何能去学堂读书呢?阿筠又骗了他一次。

&esp;&esp;孩子身边总有许多人跟着,周沉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一开始只能远远见一见。他是在章家学堂里,才得以近些见到女儿的。同他想的一般,孩子眉目口鼻都长得像她。周沉极力克制着,不愿教章平之发现异样,却还是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esp;&esp;好在学堂里就她一个女孩,又玉雪可爱,见他如此,章平之并未觉得奇怪。

&esp;&esp;沈蓟跪坐在小蒲团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对相四言杂字》,小脑袋还跟着点点,嘴里念念有词。

&esp;&esp;周沉好想将女儿抱在膝上,一个字一个字教她。他又想起阿筠嫁到周家那年,阿妤也读此书,她有事要忙,便笑着给自己找事做,让他教阿妤识字。

&esp;&esp;“……你哥哥学问好,叫他教你。”

&esp;&esp;阿妤不肯,躲在她身侧,他就将黏着她的阿妤捉过来,拿了书教阿妤识字。

&esp;&esp;其实那时他便想,若两人之间有了孩子,应该也会这般其乐融融,笙磬同音。

&esp;&esp;……

&esp;&esp;周沉看着粉雕玉琢的女儿,心道她虽然不爱自己,但她一定很爱这个孩子。他已经不再奢想她会爱他,只想与她和孩子生活在一处。自学堂回去后,这样的想法宛如在他心口生了根,那根芽允吸着他的心头血,生出无数藤蔓围裹住他的心。

&esp;&esp;周沉倍感煎熬,却又随着这藤蔓生出了新的想法。

&esp;&esp;他打定主意,潜入学堂,计划趁着女儿单独上课的间隙将她带走,不然她身边总是跟着王世勋的儿子,十分碍事。因怕沈蓟叫喊,再将旁人引来,他备了浸过曼陀罗花液的帕子,极快地捂了孩子口鼻,拿披风裹了,悄悄带出了学堂。

&esp;&esp;计划倒是进展得很顺利,唯一的意外是沈蓟已昏睡了一个时辰还未醒。周沉将她放在榻上,握着她的小手,猜测是不是她太小了,骤然接触蒙汗药,昏睡时辰会长些。

&esp;&esp;周沉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睡颜,又似透过她,看见了那年坠马后的阿筠。那个时候,他也害怕她会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与她许着没有履行的承诺。

&esp;&esp;阿筠不给他机会,可他不信女儿也会如此。周沉试着去唤女儿,“好阿蓟,快些醒来,爹带你去与娘团聚。”

&esp;&esp;“爹带你回周家去,那里有你的祖母,她必会很喜欢你。”

&esp;&esp;“到时候爹教你读书好不好?咱们不去学堂了,爹亲自教你。”

&esp;&esp;“你娘不喜欢爹,不想叫你认我,也不想与我在一起,你帮我劝劝她行不行?”

&esp;&esp;……

&esp;&esp;他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沈蓟却仍在昏睡,一点反应也无。

&esp;&esp;周沉心下担心,想着要不要去寻个大夫来看看,可真定府的仁和堂已被长庚医馆取代,他又不能找沈家人来给她看病。

&esp;&esp;他正左右为难时,忽见安南来报,“二爷,沈家二……”

&esp;&esp;周沉冷冷看向他,安南忙改口:“少夫人回来了!”

&esp;&esp;“当真?”周沉惊喜异常,可一想到沈蓟眼下昏迷不醒,又犯了难,“东柳巷那里是什么反应?”

&esp;&esp;“又急又乱。”安南道,“少夫人回来,骤闻此消息,差点从马上摔了。”

&esp;&esp;周沉知道她很爱女儿,为此还买通了青州知州一道隐瞒孩子年龄……既如此,若是女儿在他手上,女儿自己也要与他在一处,他就不信阿筠能狠得下心再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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