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斥候不断来报前方各种战况,王世勋的军令不断,进攻不止。
&esp;&esp;耶律鸫果然与耶律肻大不相同,顶着炮火带辽军杀出城外。辽人的武器寒光刺目,夔州军的战鼓铿然响起。辽兵闻此鼓声,更为暴怒,在耶律鸫的指挥下,向着炮车猛冲。
&esp;&esp;沈若筠觉得地面都在震动,手也紧攥着。王世勋见状,故作轻松与她道,“今日若是运气好,或可活捉耶律鸫。”
&esp;&esp;四下又传出一阵不一样的鼓声,是之前王世勋训练过的。此时上了猛火油罐,夔州军伪作溃逃,却是将这些辽人引至大同府半里开外的位置,以猛火油攻之。他们又在爆炸前,躲进修建的战壕遮蔽。
&esp;&esp;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与惨叫声,辽军伤亡极重,阵形都散开了。
&esp;&esp;夔州军三鼓再起,王世勋带着骑兵亲上前线战场,只是他们没有辽人的喊杀暴喝,沉默地将敌军击杀歼灭。
&esp;&esp;小王珩跑来找父王,主帐里却只有沈若筠。沈若筠见他唇色发白,知道他这是害怕了,招手让他过来,又倒水给他喝。
&esp;&esp;“你父王上阵杀敌去了。”沈若筠与他道,“等会就回来了。”
&esp;&esp;不远处爆炸声又起,王珩被唬了一跳。
&esp;&esp;沈若筠摸了摸他的手,有些凉,便没有松开,“虽你父王不在此,但有我在,你也不必怕的。”
&esp;&esp;王珩点点小脑袋,“我知道,父王说过,我们与小姑姑家是一样的……所以我要在军营里。”
&esp;&esp;沈若筠见他如此懂事,讲姐姐的旧事给他听:“能在军营里长大的孩子也是幸运的,我小时候可羡慕我姐姐了。她跟着父亲与祖母,在军营里练就一身本领。五岁就能拉弓,十一岁便能独自带兵巡逻了,十五岁打退过辽兵……汴京城里无人能比得上她。”
&esp;&esp;王珩听得忘记了害怕,“她这么厉害吗?”
&esp;&esp;“厉害。”沈若筠点头,“你父王也是在军营长大的,所以他带你来此,也是希望你能如他一般。”
&esp;&esp;王珩握了小拳头,“那我不怕了。”
&esp;&esp;约莫两个时辰,夔州军陆续回营,沈若筠牵着王珩去迎王世勋。
&esp;&esp;王世勋身上溅了不少血污,便没有上前,只问王珩:“今日炮声一片,你可是害怕了?”
&esp;&esp;王珩摇摇头,声音朗朗:“有小姑姑在,我不怕。”
&esp;&esp;王世勋颔首:“是如此。”
&esp;&esp;用过行军饭,王爻带了王珩回营帐。沈若筠与王世勋继续分析大同府形势,王世勋觉得今日运气不佳,没有活捉耶律鸫,叫他逃了回去。
&esp;&esp;“耶律鸫自在汴京城掳掠来无数财物,便有些不可一世,能叫他溃逃,对辽军士气打击极大。”沈若筠道,“就让他多活几日吧,还能替咱们扬一扬军威。”
&esp;&esp;翌日,夔州军架云梯攻城时,辽军便再无第一日的气焰。伴着炮车的攻击,只持续了三个时辰,夔州军便攻下了大同府。
&esp;&esp;大同府被攻下,部分军士入了城,清剿此处的辽军,收缴辽军粮草,补给军需。
&esp;&esp;沈若筠在看西京道大同府附近的城池,与王世勋商定如何管理此处,忽见王赓匆匆而来,与两人报:“王爷,苏娘子,在城里的小队,回来后好些人发了高热。”
&esp;&esp;“那大同府里呢?里面有人患病吗?被俘辽兵呢?”
&esp;&esp;王赓忙叫进了城的军士细问,一问才知,大同府里被俘的辽兵,好些也发了高热。
&esp;&esp;沈若筠忙去细看了患病军士的症状,与王世勋道,“这些染了病的都先搬到一处,再叫军医熬煮小柴胡汤,军中将士全部都要喝。”
&esp;&esp;“喝了便能痊愈吗?”
&esp;&esp;“要治此疾,得用圣散子方。”
&esp;&esp;之前汴京也染过瘟疫,三娘便给沈若筠讲过方子。只圣散子方配方有三十来味药材,军中配制不便,她要写信给狄枫,请他配了送来。这里设定的瘟疫,不是历史上金国在灭了北宋后被蒙古所逼,迁都至汴京后,那场找不到原因的汴京大瘟疫,是已有过的疫病。《宋会要辑稿》记载过绍兴二十六年,临安大疫,医官熬制柴胡汤剂,活者甚众。文里圣散子方配方就复杂很多,有治疗伤寒、时行疫疠、风温、湿温等功效。宣和七年,太学发生疫症,太学生以圣散子方入药,服后疫病尽除。
&esp;&esp;晚间,军里士兵喝了小柴胡汤,又将患了时疫的搬到一起,便无人再发此疾了。
&esp;&esp;沈若筠见大同府城内病患如此多,觉得这是个可与耶律璇谈判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