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沉,我们两家,还有我不知道的过节吗?”沈若筠问他,“我瞧你如此折辱我,还乐在其中,想来是恨我家入骨,方才如此。”
&esp;&esp;“我……”周沉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所作所为,无可辩驳,“你别总是胡思乱想……世间有很多事,本就不堪细思。”
&esp;&esp;赵玉屏又隔了三日,使人递了消息来,要在亲蚕礼时接她入宫。
&esp;&esp;沈若筠换了一身以前常穿的青衣白绫裙,插了支碧玉簪。将另一只镯子并之前收拾好的金刚石首饰放一处,打算送给赵多络。
&esp;&esp;这次见一面,下次便真是不知何年何月了。
&esp;&esp;她出门时,见来接她的是两辆马车,赵玉屏的丫鬟姜梅子跟在后一辆车前,沈若筠便知道赵玉屏在那。
&esp;&esp;等她上了车,赵玉屏与她道,“我央了母妃,说我们三个许久未见了,母妃才同意带我们一起进宫的。我还怕周二不叫你出来,特地叫了母妃一道来接你。”
&esp;&esp;沈若筠谢她如此周全。
&esp;&esp;“咱两谈什么谢。”赵玉屏问她,“你今日想做什么?”
&esp;&esp;“先见一见官家。”
&esp;&esp;沈若筠已明白,周沉是不会与她和离的,这个男人铁了心要困着自己。周老夫人和周夫人若能管得住周沉,蒲梅娘就不会做平妻。
&esp;&esp;解铃还须系铃人罢。
&esp;&esp;和离
&esp;&esp;上一次参加亲蚕礼,是十三岁那年。
&esp;&esp;岁月骛过,不留情面。
&esp;&esp;沈若筠跟着外命妇的队伍,四下打量,今日若是可以在亲蚕宫外的宫道上等着,必可遇见赵殊。
&esp;&esp;只是亲蚕礼结束,濮王妃最多许她们三个说会小话,就要离宫了。
&esp;&esp;沈若筠想着要如何留下,就见周皇后穿着去年亲蚕礼后织造的黄色鞠衣,在女官的簇拥下缓缓行至,见到她时,微皱了眉。
&esp;&esp;见周皇后如此,沈若筠心里便有了主意。
&esp;&esp;等到亲蚕礼结束,沈若筠上前给周皇后请安,周皇后语气淡淡,“起来吧。”
&esp;&esp;沈若筠刚起身,便听后妃队伍里的邱婉仪阴阳怪气,“如此重要场合,是你一个罪臣女可参加的么?”
&esp;&esp;赵玉屏在一旁听了,立时便要回嘴,濮王妃看她一眼,对邱婉仪道,“我瞧邱婉仪精神似还没恢复,沈家如何是罪臣之家了?若是……”
&esp;&esp;她话到此,邱婉仪面色讪讪,不敢多言。
&esp;&esp;赵殊无子,曾想传位于濮王或纳其子为嗣子,邱婉仪哪敢得罪濮王妃。
&esp;&esp;周皇后对邱婉仪的话不置可否,沈若筠也不恼,问周皇后:“我久不见娘娘,见娘娘满面春风,可有什么喜事么?”
&esp;&esp;周皇后听出她的话外之意,既她自己提了,便也不介意戳她的伤处:“边疆安定,国泰民安,本宫自是舒泰。”
&esp;&esp;“好一个国泰民安。”沈若筠抚掌而赞,“娘娘久居深宫,可知汴京米价呢?”
&esp;&esp;周皇后闻言,皱眉看她:“原二郎与官家说你病了,我还不大信,现下看……怪道二郎要娶蒲家女,原是有些人不管如何抬举,也上不了台面,做不了周家的冢妇。”
&esp;&esp;“我是做不了你们周家的冢妇。”沈若筠脸上挂着笑,言辞却犀利,“娘娘连外面米价几何都不知,又如何当得大昱国母?”
&esp;&esp;周皇后身边的女官呵斥她:“你怎敢如此和皇后娘娘说话。”
&esp;&esp;周皇后等女官说完,方徐徐道:“你也不必借此讥讽我,过去两载皆是荒年,本宫如何不知?眼下冀北休战养息,如何不算国泰民安了?”
&esp;&esp;“娘娘是真觉得冀北可以休战吗?”沈若筠看着她,“冀北无防,我每日想想都害怕,若是哪一日一觉睡醒,辽人铁骑就踏到了汴京城下……想来娘娘倒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