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若筠在睡梦里骤然被他惊醒,身体吓得一颤。
&esp;&esp;周沉伸手探她额头,灼热烫手,心下难受,嘴上却道:“身子这般不好,学什么投缳,活该着了风寒。”
&esp;&esp;“是。”沈若筠闭上双目,“是我活该。”
&esp;&esp;周沉其实是想听沈若筠与自己吵几句嘴的,至少那个沈若筠比眼前这个更鲜活些。
&esp;&esp;“差人把齐大夫请来。”
&esp;&esp;“不必了,我不见大夫。”沈若筠对菡毓道,“你先下去吧,省得他再拿你出气。”
&esp;&esp;周沉定定看着她,忽意识到自己在她心里,可能还不如菡毓。
&esp;&esp;菡毓走了,周沉坐在榻边小声问:“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esp;&esp;沈若筠不愿理他。
&esp;&esp;“生病了还是得瞧大夫的。”周沉见她面容憔悴,想起那日自己所为,心下阵阵撕裂般痛,特别后悔这几日没有过来看她。
&esp;&esp;“阿筠,那日我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他眼眶泛酸,“就叫齐大夫来看看行不行?你这样……我害怕。”
&esp;&esp;沈若筠道,“我不见大夫,你不觉得外室丢人,我嫌得很。”
&esp;&esp;“谁说你是外室了?”周沉又与她解释上元之事,“阿筠,你那般聪明,怎会不明白当日我只是故意讲给他们听的,你我是官家赐婚,你怎会是外室?”
&esp;&esp;周沉正在想,不论如何,也要将大夫找来,忽听她问:“齐婆婆是如何没的?”
&esp;&esp;周沉眸色躲闪,还是将齐婆婆的事说了:“那时她想来看你,接你回去。门房不让她进,她以为你没了,一时想不开就……人已妥善安葬了,就葬在你祖母旁边。”
&esp;&esp;沈若筠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咳了起来。
&esp;&esp;她想哭,却不想叫周沉看见,只憋忍着。
&esp;&esp;“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回去。”周沉见她如此悲戚,心酸道,“阿筠,还是叫齐大夫来看看吧。”
&esp;&esp;他想抱她,却见沈若筠眸中少见地露出恐慌神色。周沉知道是上一次做得太过,她便是想掩饰,也克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害怕反应。
&esp;&esp;“阿筠,你好好养着,我不碰你。”周沉替她掖被衾,守了会才离开。
&esp;&esp;因着担心,周沉干脆就住在隐园,倒也不敢做什么,只想看她好起来。
&esp;&esp;沈若筠还是不大好,除了菡毓又不想见任何人,周沉都想跪地求她了:“他们不会觉得你是我外室的,就叫大夫看看吧……若不行,我们现在就搬回去好不好?”
&esp;&esp;“嘉懿院那般小的地方,你也不嫌挤。”沈若筠神色懒倦,“玉屏和三郎的婚期在什么时候?”
&esp;&esp;“在四月。”
&esp;&esp;“还有这般久。”沈若筠叹气,“我想去濮王府给她送添妆。”
&esp;&esp;周沉闻言,盘算考虑,却听沈若筠道,“我还是不去了……将东西送去便罢了。”
&esp;&esp;“为什么?”
&esp;&esp;沈若筠不愿多说,周沉却刨根问底起来:“为什么不去?”
&esp;&esp;“我这样的……不好吧。”沈若筠被他问得烦了,“玉屏的喜事,总要忌讳些。”
&esp;&esp;“我陪你去。”周沉当即道,“我陪你一道去。”
&esp;&esp;沈若筠闭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