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若筠脑中似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明,被他抱起来的瞬间,心下害怕,紧紧抓了他衣衫,“陆蕴,我能见见家人吗?我想知道之前的事。”
&esp;&esp;周沉知道这是周夫人的话,教她起了疑。看来就算是失忆的沈若筠,也是十分固执。
&esp;&esp;“你家人都不在汴京,你想见也见不到。”周沉哄她,“她们都在冀北呢。”
&esp;&esp;“那我怎么在这里呀?”沈若筠奇道,“为什么我不与他们在一处呢?”
&esp;&esp;“因为你与我成亲了呀。”周沉学着她的语气,逗她道,“你来汴京,遇到了我,闹着要嫁给我。官家给你我赐婚后,我们便成亲了。前几日,你想去冀北看亲人,从马上摔了,所以才会看不见……”
&esp;&esp;周沉说到此事,嘴里漫出苦味来,“……过一段时日,阿筠的眼睛便会好了。”
&esp;&esp;沈若筠觉得这个说法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信了大半,还是问他:“那你真的要再娶旁人了?”
&esp;&esp;“你还好意思说。”周沉点她鼻子,“前些时日,你与我惹了个大麻烦。”
&esp;&esp;“我惹了什么麻烦?”沈若筠觉得脑袋刺刺地疼,“我这般爱惹事吗?”
&esp;&esp;“算了,都过去了。”周沉见不得她如此,“横竖你也没有家回去,若是蒲家执意要如此,那我带你出去住吧……”
&esp;&esp;“出去住?”
&esp;&esp;“外面的院子更大更好玩一些。”周沉怕她不答应,哄她道,“你会喜欢的。”
&esp;&esp;“阿妤和菡毓姐姐也去吗?”
&esp;&esp;“菡毓跟你去,到时候我也接阿妤过去陪你。”
&esp;&esp;周沉觉得这个主意极妙。母亲今日如此行事,也是希望沈若筠能自请和离回沈家去。他可以置一外宅,好好照顾她,还不必担心她在内宅受委屈或是吃暗亏。
&esp;&esp;“那你呢?”沈若筠问他,“你也会来吗?”
&esp;&esp;“自是去陪你的。”周沉见她答应了,心下松快,“到时候,我也给你在树下扎秋千,你要是喜欢养些鹅也好,还热闹。”
&esp;&esp;他陆陆续续说了好些新奇好玩的事,听他说了许多熟悉事,沈若筠心情也好了许多。
&esp;&esp;晚间,菡毓替她换上寝衣,周沉想到她之前说害怕,便来东梢间陪她。
&esp;&esp;“怎么了?”周沉见她似有话说,“不是害怕么?”
&esp;&esp;“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梦话。”沈若筠小声道,“你不是明天要进宫去么?”
&esp;&esp;“那你到底要不要我陪你?”
&esp;&esp;“要。”沈若筠点头,“晚上无人陪我说话,又什么也看不见,太无聊了。”
&esp;&esp;周沉忍俊不禁,“合着你是因为太无聊,才想要我陪你么?”
&esp;&esp;沈若筠诚实地点了点头,周沉服气,也知道自己拿她没办法,笑着和她约定,“等会我就要睡了,你若睡不着,可不许闹我。”
&esp;&esp;他说完这话,自己都笑了。
&esp;&esp;两人躺在一处,周沉就感觉沈若筠小心地挪了挪,一双纤纤素手就搭在他腰上,轻轻摇了摇,“讲个故事。”
&esp;&esp;周沉周身燥热,可始作俑者,只想听他讲故事。
&esp;&esp;她往日无聊,菡毓寻了不少话本,读给她听。周沉支起身,伸手拿了一本,竟是《追鱼》。
&esp;&esp;《追鱼》的故事并不复杂,周沉翻着章回讲得也简单:“嘉祐年间,应天府学子张生之父与汴京府金丞相乃同窗好友,与金丞相的女儿金牡丹指腹为婚,留有婚约。张生家道衰败,金丞相嫌他贫穷,便想伺机退婚,可怎奈女儿金牡丹却执意嫁他,两人约定等张生中举,再来金家提亲。”
&esp;&esp;“金府湖里有只鲤鱼精,不甘水府寂寥,便扮成了与张生订亲的金牡丹,与张生相会,谁料却被金丞相看见,误以为其女与张私奔,以家法责之。牡丹含愤病死后,鲤鱼精转为凡人,与张生结为夫妻,两人相爱一生,情定三世。”《追鱼》的故事源自越剧《追鱼》,这里改编了一下。
&esp;&esp;沈若筠听得意外,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