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汴京哪哪都好,却容不下我们沈家了。”沈若筠说着话,忽听车外有人在交谈,似是在说什么和亲的事。
&esp;&esp;她掀了帘子,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esp;&esp;“已走了几日了……”
&esp;&esp;“不曾想到竟是……”
&esp;&esp;沈若筠忙问周沉:“谁去和亲的?”
&esp;&esp;周沉安静许久,似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沈若筠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十分难挨,“难道真是多络?”
&esp;&esp;“不是她。”周沉否认。
&esp;&esp;沈若筠闻言也没有觉得轻松,“那是谁?”
&esp;&esp;周沉不说话,沈若筠叹气,“是哪家的宗室女吗?还是宫中女官?这般倒霉叫你们挑上了?”
&esp;&esp;“这可真是遣妾一身安社稷……”沈若筠说到一半,又苦笑,“边度不用女将军。”
&esp;&esp;周沉闻言,面色更显古怪。
&esp;&esp;她叹了口气,却见马车并没有往沈家驶去。
&esp;&esp;沈若筠不欲当着周妤的面与他吵架,与他商量,“周沉,多络的事情多谢你了,但你能不能让我家去?自祖母故去,我总是噩梦缠身,长姐回来才好些……你若是担心阿妤没人照顾,我带她去沈家行不行?”
&esp;&esp;“明天送你回去。”周沉语带恳求,“今日出门我答应祖母了,要接你们家去。”
&esp;&esp;回到汴京却不能回自己家,沈若筠心下恼怒,“我说了我要回沈家,你若再这般,我就跳车走。”
&esp;&esp;周沉的唇动了动,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沉默了,安静得不像他。
&esp;&esp;见沈若筠欲跳车,周沉知道,今日是瞒不住了。
&esp;&esp;车到沈家,沈若筠心急地跳下马车,还以为自己走错了。临走时满目的白,却已换成了刺目的红,檐下张灯结彩,沈府门楹,艳若滴血。
&esp;&esp;她呆呆地看了片刻,双膝发软,跌跪在地。
&esp;&esp;死生
&esp;&esp;周沉之前曾无数次设想过此场景,仍旧不忍多看,上前扶起她,喉间满是苦味:“将军……出塞了。”
&esp;&esp;沈若筠推开他,“她出哪门子塞?”
&esp;&esp;“阿筠,我知道你……”
&esp;&esp;“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沈若筠打断他,双目被沈家门楹上满目的红所刺痛,“她什么时候离开汴京的?”
&esp;&esp;“五日之前。”周沉想与她解释,“此事……”
&esp;&esp;沈若筠顾不上与他说话,提着裙子往回跑。她连扣了两下门,沈实见是她,忙与沈家人道,“二小姐回来了!”
&esp;&esp;“把这些红绸子红缎子全都撤了烧了。”沈若筠吩咐,“再备几匹快马,问问府里谁认得去冀北的路,叫上两个跟我一道。”
&esp;&esp;“沈骐认得。”
&esp;&esp;沈若筠点头,“再叫一个,立即备些行军干粮,即刻就走。”
&esp;&esp;周沉自沈听澜离京便心悸难安,在想沈若筠知道后会如何,她会哭闹,必要打他……可没想到,沈若筠话都懒得与他说,竟要去追沈听澜。
&esp;&esp;“沈豹也去吧,你们看看府里哪辆车结实些……”
&esp;&esp;“你要做什么?”周沉阻拦,“她的车马已走了五日了,你要去追吗?便是追上又如何?你要抗旨吗?”
&esp;&esp;沈若筠额间刺痛,“她不可以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