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若筠昏睡两日,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勉力把手抽出来,也懒得与他多说什么,只当充耳未闻。
&esp;&esp;又隔了一日,沈若筠精神恢复了些,才又回周家。打听着周二夫人正在荣禧堂,便去见了周老太太。
&esp;&esp;周沉已经费心替她圆过,说她生了病,又怕传了给周妤与老太太,遂就在沈家休养了几日。周老太太不疑有他,见到沈若筠,关切道,“果是瘦了许多,怎么这么不当心?”
&esp;&esp;“吹了些风,有些发热。”沈若筠道,“已是大好了。”
&esp;&esp;周二夫人端着茶盏,“既是如此,便就不要总是出门了。”
&esp;&esp;沈若筠低头,见周二夫人湘色裙子下,露出那一点尖尖金莲。似她这样,想出门也困难吧?
&esp;&esp;周老夫人倒是并不觉得出门如何,何况沈家在汴京只她一人,拉了她的手道,“你怕是还不知道,衍哥儿盘下了汴京的卧雪斋,以后要买什么,都方便许多。”
&esp;&esp;沈若筠一听,周衍还未发觉出不对,估计他是查验过房契,才信以为真。如此甚好,等周家发现,粮食都已运出京西东路了。
&esp;&esp;“原是这样。”沈若筠作恍然大悟状,“我前几日还好奇,是谁家这般大手笔呢。”
&esp;&esp;提起这事,周二夫人分外得意,对沈若筠道:“等过了年便会重新开店了。”
&esp;&esp;沈若筠又问:“盘这样大的铺子,得多少银子啊?”
&esp;&esp;周二夫人放下茶盏,语带得意,“卧雪斋的老板要回家去,遂只收了一万两银子,便将店与秘方都卖了。”
&esp;&esp;沈若筠点点头,心道周衍虽是个蠢货,可也没蠢到把他私挪官粮的事告诉周二夫人。
&esp;&esp;周老夫人却皱眉,“衍哥儿没有仗势欺人吧?御街的铺子与秘方,人家只收了一万两?没要粮食?”
&esp;&esp;周二夫人听了这话,又恼又气:“瞧您说的,外面那些人家听到我们周家的门禁足
&esp;&esp;喝过腊八粥,朝中一直争执不下的赈灾地才终有结论,正是青州。
&esp;&esp;沈若筠放下邸报,想周衍竟也不全是个蠢货,能将贪了粮食的事隐瞒朝廷这样久。
&esp;&esp;她正想着,忽听爱打探消息的节青来报,说是荣禧堂那里闹了大动静。沈若筠猜测,应是即将要将粮转运出京,这才发现了周衍转走粮草之事。
&esp;&esp;不一会儿,荣禧堂来人请她。
&esp;&esp;沈若筠揣着看戏的心,想知道周家会如何处理周衍的事,这样大的祸事,周家也能瞒得住么?
&esp;&esp;她走在游廊上,念着荣禧二字,这真是个极好的名字。只是不晓得周家这个新年,还能不能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出自《红楼梦》里荣禧堂的对联,上联意豪华,下联是显贵。
&esp;&esp;进了荣禧堂,果见周衍正跪在院内。沈若筠目不斜视地走进正屋,见周崇礼、周崇德、周沉、周季、乃至二房的周郴俱在,反是不见平日在荣禧堂更多些的周夫人、周二夫人身影。
&esp;&esp;沈若筠见无女眷在场,顿时明白,这是要问自己话了。她倒也不怵,面上故作茫然,只去看周老夫人。
&esp;&esp;“老夫人。”她福了福身,见老夫人一脸疲惫,担忧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esp;&esp;“你坐吧。”周老夫人叹了口气,“原是不想叫你来的……只是衍哥儿说你认得卧雪斋的老板,故叫你来问上一问。”
&esp;&esp;沈若筠坐在周老夫人身侧的锦杌上,“卧雪斋的老板呀,晋公子么?”
&esp;&esp;听她这么说,周崇德忙问:“那你可知此人底细?他籍贯何地?”
&esp;&esp;沈若筠摇头:“只是听说过此人,从未见过。往日里采买脂粉,都是一送一年的银子,到了时日送到府里的,偶尔也会去店里逛逛,见的都是店里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