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以前在庄子里,陆蕴教的。”沈若筠打算和他说要去庄子里住几日,“我在马场还有一匹马,特别温驯……”
&esp;&esp;“马。”
&esp;&esp;周妤听得眼睛直冒星星,沈若筠见状便懂,也只能笑着与她道:“庄子在城外呢,若要去,要住上几天,不好带你一起的。”
&esp;&esp;“你想带阿妤去庄子里住几天?”
&esp;&esp;沈若筠:“……”
&esp;&esp;听周沉这样说,周妤又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看。
&esp;&esp;“你不好出去这样久,母亲会不放心。”周沉慢吞吞道,见周妤不满意地鼓起双腮,摸了摸她额发,“不如我带你们去。”
&esp;&esp;周妤没听懂是去还是不去,看看他又看向沈若筠。
&esp;&esp;“不必。”
&esp;&esp;“我陪你们去。”周沉道,“外面不大安生。”
&esp;&esp;沈若筠是想去沈家庄子,却不想周沉跟着,忙拒绝,“我身边有不秋与苍筤,便是我带着阿妤,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esp;&esp;“我不是不放心阿妤。”
&esp;&esp;“那你……”
&esp;&esp;“若我不去,没法和老夫人说。”周沉道,“横竖我现在也无事,我们便带了阿妤,一起出城去玩几日。”
&esp;&esp;周妤欣喜,“马!”
&esp;&esp;沈若筠皱眉,还是想和周沉说她自己去就行,周沉小声与她道,“到时候我带阿妤玩,你忙你的事。”
&esp;&esp;饶是他如此说,沈若筠还是有些许犹豫,沈家庄里粮仓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esp;&esp;说到底,她还是觉得周沉不可信。
&esp;&esp;周妤在嘉懿院里与哥嫂一道用完晚饭才回自己院里,沈若筠想散会步,便送她回去了。
&esp;&esp;她回来时,见早园一脸焦急,说林君来了。
&esp;&esp;沈若筠听到这个消息,心下忐忑起来,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事,教林君这般着急。
&esp;&esp;“可是冀州来信了?”
&esp;&esp;“不是。”林君取了只信封递给沈若筠,“是苏家的信。”
&esp;&esp;“苏家的?”
&esp;&esp;沈若筠登时有种做坏事被人抓了现行的感觉,接过来拆开一看,信笺中只有两行字,“竖子毋行无礼之事,若再犯,扣之。”
&esp;&esp;下方还有一落款并用了印,正是苏子霂大名。
&esp;&esp;“苏子霂这是警告我,不许打着他家的名号行事了。”沈若筠揉了揉太阳穴,“横竖第一批已经运走了,第二批我们再想想办法。”
&esp;&esp;“现在汴京粮价哄抬,若不走水路,这样大的量……恐不能安全运到冀北。”
&esp;&esp;“容我想想吧。”沈若筠哑了声,“今年这是……”
&esp;&esp;沈苏两家早无联系,苏子霂为官又爱惜羽毛。若非汴西转运司贪得无厌,私扣过运粮船,沈若筠也不愿出此下策,白讨人嫌。
&esp;&esp;眼下汴西转运司已尝到了甜头,下一批必会故伎重施,故意扣船,索要得更多。
&esp;&esp;“我得去庄子一趟。”
&esp;&esp;沈若筠把苏子霂的信凑到灯前,打算烧了,纸边刚燃起一丝火星。她又拿案上一本手札压着扑了,展开重读了几遍。
&esp;&esp;“苏子霂这信,是直接送到沈家的?”
&esp;&esp;“是。”
&esp;&esp;沈若筠对着信,在案上拿了支笔,铺了另一张纸写:竖子行事无礼,毋扣之。
&esp;&esp;等墨迹凝了,她把纸递给林君:“剪了苏子霂信上的字与落款,找个手艺人,重新装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