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若筠没叫唤,也没管地上的男子,忙去追赵多络。这是她樊楼
&esp;&esp;赵多络临走前,还约着沈若筠联床夜话赏秋月,现在是两人泡在一个浴池里相顾无言。
&esp;&esp;赵多珞自回来后便沉默不语,目光锁在沈若筠身上。看她如何吩咐窦珠守口如瓶,说帝姬自凝和厅回来便一直与她在一处,还叫她与节青俱换了衣饰,安坐在廊下剥石榴。
&esp;&esp;院外不停有内侍提灯来来去去检查。节青还好奇地倚在门边看,揪了个落在后面的侍女,嘴上抹蜜,叫一声“女官姊姊”,问她发生了何事。
&esp;&esp;那女官见她守在门边,满脸懵懂无知,丝毫未起疑,只叮嘱她道:“有酒醉的男子闯入内苑了,你们院里也小心些。”
&esp;&esp;“嗯,帝姬与我家娘子已是歇下了,我这便关了院门。”
&esp;&esp;沈若筠今日跳水救人,湿衣穿得太久,虽泡了热水澡,却还是连打了两个喷嚏。
&esp;&esp;净室里只有她们二人,沈若筠边拿着干帕子绞发,边观察赵多络神情。
&esp;&esp;“若是还气不过,我便陪你去见皇后,将他治罪。”
&esp;&esp;赵多络轻呵了一声:“她眼下怕是巴不得我这个苦主上门来,好将这门婚事推给我。”
&esp;&esp;沈若筠难得替周皇后说句公道话:“并未来人搜查院子,或将我们叫去,看来她只想败坏李献名声。”
&esp;&esp;“为了自己女儿,阖宫的女儿清誉都可以不顾么?”赵多络抬起有擦伤的右臂,带起一串水珠,“阿筠,我心里好气。”
&esp;&esp;这便是这桩事最气人的地方,吃了闷亏,明面上却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esp;&esp;晚上躺在一处,两人俱是难以入眠。
&esp;&esp;赵多络靠着沈若筠,两人的黑长发交叠在一起,难舍难分,赵多络忽问她:“你今日为何跳湖去?”
&esp;&esp;“你还好意思说……我那时见湖里有衣物,以为是你,可是吓死了。”沈若筠去刮她鼻子,想起今夜之事,倒也没和赵多络隐瞒,“谁知我游过去一看,却是周皇后的侄儿,估计是和李献一样误用了药。这人死沉死沉的,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拉上岸来。”
&esp;&esp;沈若筠说完又补充:“此事说出去也是麻烦,你可得与我保密。”
&esp;&esp;赵多络嗯声应了:“你说他怎会中这个?”
&esp;&esp;“酒席之间,推杯换盏,或是李献与他一处喝了几杯。”沈若筠知道赵多络所想,分析道,“周娘娘在宫里这些年,所倚靠的不外是周家,她不会算计周沉,断他前程,叫他去娶赵月娘的……所以我猜今日之事,周娘娘只想叫李献丢个丑,而周沉之事是赵月娘自己所为。”
&esp;&esp;赵多络幽叹:“也是,外面那些落榜子弟,家里都不愿尚帝姬,何况是探花郎。”
&esp;&esp;后夜,沈若筠迷迷糊糊入睡,却很不安稳,恍惚间感觉赵多络一夜辗转难眠,还给她拉过被角。
&esp;&esp;许是底子好,本以为要生病的,一觉睡醒倒也无甚大碍。赵多络眼下却熬出圈乌青,沈若筠就拿珍珠膏给她遮盖,“不是气不过她们么?怎么捡着自己报应?”
&esp;&esp;“人家是皇后与长帝姬,哪有什么报应。”赵多络道,“我倒是极想呢。”
&esp;&esp;沈若筠环顾了下,小声道:“你也别露了怯,无需你报复她们,再过些日子,便可看长帝姬下降了。”
&esp;&esp;“可李献酒后失德……”
&esp;&esp;“圣旨已下,便没那么容易更改。”
&esp;&esp;沈若筠不愿将和亲的事讲给她听,徒增其烦恼:“说不得官家还会觉得他是真名士自风流。”
&esp;&esp;宫宴闹出的事果然如雁池里一朵无声的水花,起了个泡便消掉了。沈若筠与赵多络分别时,赵多络已与之前无异,言笑晏晏,“等她下降时,你可也要入宫来。”
&esp;&esp;沈若筠没说话,她想上一次三人聚在一处时,赵多络还对赵月娘这桩婚事有些物伤其类,谁知不过几个月,她便成为宫里最期盼赵月娘与李献成亲的人。
&esp;&esp;不过她不喜劝人大度,只握着赵多络的手道,“怎样都好,只别为此伤神了……下次若得了好香,我再拿来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