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个小崽瞪着溜溜的黑眼珠望了望木头,一溜烟地钻进了石头缝隙,消失不见了。
木头趁机赶紧下了绳索,到了石台上。
“爸!”
可此时却看见父亲靠在老杨的胳膊上,已经闭上了眼睛。
木头悲号一声,将父亲挽在怀中,连连高呼。
杠子头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睁开眼,喃喃道:“河洛,咱们木家靠着林子生计,知道你不喜欢这行,想出山去了,去吧,这木帮确实落伍了。但有一样,你不能在和黄二爷斗了,今天,就是个意外。我只想你好好的……对了,走的时候,带上那刨刀……”
父亲话没说完,攥着木头的手就耷拉了下去,彻底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血水顺着鼻息、嘴角淌了出来。
木河洛淘啕大哭,几乎昏阙。
可人死不能复生,后事还需要打点。
老杨将父亲的尸体,用绳索捆好,在王叔一众人的帮助下,总算是拉了上去。
“河洛,上去吧,你是孝子,还得领魂回老坟莹呢!”老杨把呆滞的木头扶了起来。
木头茫然地看看地上的黄鼠狼,上前从其脖子上,将刨刀拔了下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
前几天,木帮进山来开始安营扎寨。
为了改善生活,队伍带了十几只鸡。
可安营第一天,就少了一只鸡,留下了几根鸡毛。
很明显,这是来了野兽。
木头想着下兽夹,可父亲说,开山伐木,忌讳杀生,一只鸡而已,吃也就吃了。
哪知道,第二天,这野兽变本加厉,一口气叼走了三只鸡。
木头忍无可忍,背着父亲下了铁丝套子,结果当天晚上,他就套住了一只黄鼠狼。但他没杀那只黄鼠狼,只是用荆条抽了它两下就放了。
原本以为,惩戒一下也就罢了,哪知道第二天晚上,所有的鸡都被杀了。而且,那些畜生根本没有吃鸡,只是咬死放血,然后堂而皇之丢在了地窨子前,最可恶的是,他们还钻进地窨子,把自己的粪便拉在了铁锅里。
木头一赌气,用咬死的鸡炖了几个大腿儿,然后拌上了老鼠药,丢在了营盘周围。
当天下午,就在营盘不远处,发现了一只口吐白沫的黄鼠狼。
此后好几天,相安无事,木头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