獳天望着跪在地上的老兄弟,再看着怀中昏昏沉沉的女人,百感交集。
“老白,你快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说有错,那也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错。”
“不,在这件事上,昆仑狐是头脑最清楚的,只有她没有头脑发烧,是我们的撺掇,让她没有能形成自己的决策。所以,从这一点上看,只有昆仑狐是智慧的,也只有她才有资格成为妖主。”
獳天凝视着怀中的昆仑狐,面露悲切。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反而牵累了她。”
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战场,烟火浩渺,尸横遍野,入冥的将士,绝大多数都死在了最后一战中。呻吟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我们走吧,我必须救活狐妹,而我们,早晚有一天还会卷土重来。今天这笔账,我们一定会和十殿阎罗以及钟馗算清楚。”
就这样,獳天一路抱着昆仑狐,带着上千残众,总算是回到了阳间。
入冥时众志成城的妖族联军,一回阳就做鸟兽散了,哪怕是昆仑山系的那几百妖族,也没有同去玉珠峰,他们不告而别,各自回了自己的的族群领地。
因为在他们眼中,昆仑狐肯定是死定了,玉珠峰狐族、獳天的亲信,还有白王所部,死伤最重,恐怕新建立起来的妖国又要土崩瓦解了。所以,谁也不用臣服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算了……
白王看着最后身边仅剩下的几十个自己人不禁愤世嫉俗地感慨道:“人情淡薄,世态炎凉,世人只喜添锦上之花,谁肯送雪中之炭啊。如今玉珠峰式微,全都做鸟兽散了……”
獳天却已经毫不在意了。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全在昆仑狐身上。
什么狗屁江山,什么狗屁妖国,他统统不在乎。
他只要自己的女人能活过来。
一到玉珠峰下,黄九龄就带着小狐狸们匆忙迎了上来,结果看见的却是死一般寂静的昆仑狐。
“小主……”黄九龄登时悲号起来。
众人把昆仑狐送进了涵光洞,獳天不顾自己身受重伤,两道冥箭空洞还淌着血,就马上给昆仑混运气疗伤。
可惜,昆仑狐经脉禁闭,就连真气都输不进去。
如此下去,等耗尽了昆仑狐的精气神,她也就真的死了。
“牛头马面,尊为阴帅,他们虽然不像鬼王一般能征善战,可他们手中那哭丧棒子却着实是命的家伙式……”黄九龄心急如焚,口中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上雪封台,祈祷上苍保佑吧!”
“那还不如再入冥一趟,朝阎罗城上个臣服帖,朝他们求一个救人方法呢,毕竟,伤了妖主的是哭丧棒子,也许只有那些阴帅会有办法。”
“誓死不朝鬼族称臣纳贡,否则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怎么算?”
“依我看,不如去人间寻个天医给诊治一下!”
部下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相互还争执起来了,却论不出个结果。
獳天心烦意乱,大喝一声道:“行了,都不要说了。”
此时蝾螈部的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站出来道:“獳天王,我有一言,不知道当讲否。”
“您老尽管说!”獳天看着这个岁数比自己还大的妖老,心急地说道。
老蝾螈道:“昔年,我蝾螈部祖上曾有一凶兽,称之为甲作,半山大小,呼风唤雨,本领极高,也在圣修之上了,可他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说那碧波潭里有延寿灵芝,不单单能增加寿命,还能起死回生,甚至能帮人渡劫飞升,于是他就去了,可后来再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