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拘谨道:“我生于渝州,后随军生活在上都,父亲说他曾出使大理国,那的风景堪称天下一绝……”
这傻姑娘话匣子一打开,把我交代的话全都忘了,连上都、大理国都出来了,我赶紧打断她的话对母亲道:“碧瑶是演员,她说的都是戏词!”
母亲丝毫不想理我,眼中冒着希望的光道:“大理好,大理风花月夜嘛!既然喜欢大理,那你们定居大理怎么样?姑娘,这样,我给你五十万,你把这混账带走,到了大理找个营生,就别再回来了好不好?”
说着话,她竟然拉着碧瑶的手转身要去找存折!
我心中有点奇怪,母亲的行为不仅有点反常,而且还有点癫狂,该不会是精神分裂吧,一会晴一会雨,一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会又热情四溢慈善可亲!
“妈,你干什么啊?”我忍不住上前拉住碧瑶冷声道:“至于吗?我不会来打扰你们,你不用把我赶得那么远,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一件事。当年我爸爸和李大富、李水,哦就会那个改名张大山的捞尸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集?还有,我爸爸当年到底在那个矿上工作,他出事的矿道又在哪里?”
我的问题一出口,母亲突然踉跄了一下,好在碧瑶慌忙出手将她扶住了!
“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有谁和你说过什么了?”母亲突然变得焦躁大怒,转头气势汹汹地看着我问道!
“他是我爸爸,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又是如何去世的,我问问不应该吗?”我不禁也有些气恼!
“住嘴!”母亲大喝一声:“你爸爸是个知识分子,他怎么会和李大富、张大山这些社会闲散人有过交集?还有,他并没去过什么矿上工作,他不过是砍柴时死在了山上而已!”
“不可能,村里人都说父亲死在了矿上,奶奶也说过……”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走,赶紧走,别再来烦我!”母亲就像个愤怒的巫婆,情绪激动地推着我和碧瑶出了门,临了直勾勾朝碧瑶道:“喜欢他就守住他,活着才是人,死了就是尸体,再也捂不热的……”
母亲砰的一下将房门关上了,碧瑶不禁打了个冷颤,小声朝我道:“相公,婆婆这是脏躁之症吧,怎么忽冷忽热的!”
我不禁哑然一笑。
所谓“脏躁之症”,就是指人精神恍惚,悲喜不定的意思。《金匮要略》:“妇人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说白了,就是今天常说的的更年期综合症!”
碧瑶哪里知道,母亲对我从来都是如此。如今她五十岁如此,她二十多岁的时候也是如此,总不能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更年期吧?
“要是更年期那么简单就好了,可实际上,她对我的厌恶由来已久都称得上根深蒂固了!”我叹口气小声道:“小姝,刚才进去你有什么感觉吗?”
问了问,小姝却没有吭声,我低头一瞧,才发现八卦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打开了!
我心头一惊,这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出去的?难道还在屋里?
不敢多想,我慌忙摸出一张画符黄纸,折成小纸人,写上小姝的名讳和生辰,默念两声纸人咒,小纸人从容落地,转头就朝楼下跑去了!
竟然在下面?
我和碧瑶赶紧下楼,小纸人跑的飞快,转眼间已经从筒子楼的消防通道奔旧厂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