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据说不偏不倚就选择了舞台正中央的位置,可能就这切蛋糕的地方。”她答的很认真。
我心里一紧,不会就是我踩得这块地吧?
“知不知道当初那个清洁工为什么自杀?”
“谁知道呢,当初我刚来学校就听说了,校方把消息尽量封锁,但还是传的沸沸扬扬。”
“我听说事后没有家属来认领尸体,那尸体最后有没有贡献给学校做教学?”
“谁知道呢,不过有版本说法医对他做鉴定的时候,发现他的五脏六腑竟然是完全移位的,上颌骨和下颌骨也是阖不上的。难道他就一直脱下巴的活着么?”
“没这么扯吧?”
“谁知道真假,还有人说他对校方不满才自杀的?”
“难道阴魂不散……”
这、这就是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吗?都是些什么人啊,有必要在这种气氛恰好的场合说的那么兴奋吧啦的!
想当初念医学院的时候,我最痛恨的就是每晚的卧谈会,无论十二点之前谈的是多么阳光、健康的问题,十二点一到,自动有人开始牵头,所谓的“红皮鞋”、“拖把女”、“背贴背、心贴心”全一骨碌的来报道。最要命的是,还特地有欠抽的某女开着小台灯念蔡骏的经典台词。
我觉得我胆儿一点也不小,但就是看不得、听不得这类东西。在解剖室里,见了那些个血污斑斑的人体碎片,再把每天晚上相当精彩的故事那么一个串联,胸口就自动泛呕,身体就自行发冷。这也成就了我当初临床毕业却选择在基础教学工作的原因。
“哎,我还听说去年大礼堂重建的时候,在底下翻出好几副尸骨,真的假的?”
“不就是修这个台子的时候么?喏,就在我们站的下面,撬出好些个骨头,灰剌剌的,有些还带着陈旧的血迹,不过没有一副是完整的,都缺了点什么。”
“我还听说,那个,以前……”
还来?我受不了了,卑微祈求:“行行好,学姐,要不等电力恢复了再说,好不?”都什么事儿啊,还没完没了了?定是刚才一直被楚逸枫抢着话说,口水没处发泄只好在这里说些阴暗的东西。
“小玥,你怕啊?”逗弄的声音开始。
“怎么,临床专业毕业的学生还忌讳说这个?”她是一阵窃笑。
我弱弱的回应:“那你们也不要挑这个气氛说啊?” 只觉得脚底在发痒。
学姐闻言大笑:“不挑这个气氛,难道还在阳光底下说?那多没劲啊,哈哈。”
“哈哈……”
这两位尽情的让笑意回荡在天花板周围……
“怕了?”冷不防楚逸枫在旁边问我,声音很清冽。
“没。”我,顶小的声音。
“是么?”明显不信服的语调。
我怎么也不想让他看扁,把声音调高:“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我还是上大学那会儿啊!我现在可是拿执照的医生,相信人体,相信科学的!”在他面前,我承认我就是喜欢装自信!
但是我想以他对我的了解,他应该知道我说的越多就表明内心需要掩饰惶恐的东西越丰富。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只是被学姐开了头,突然之间,听过的、见过的东西都好似给一起聚拢过来,有血淋淋的,有腐烂不堪的……
“是么?”他猝然握住我的手,诡异道:“那么你的手为什么那么凉?”
“哪有,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是凉的?”我嘴上争辩,心里忽而起了毛悚。不相信的用一个手摸着自己的另一个手。反复抚摸之后,我终于确信自己的手心是热的。
“热的就好,我还以为我握到不该握的了呢。”
听闻他略带笑意的话,我反应过来,不由得脑袋发热:“楚逸枫,你恶劣,耍我呢?”
他也没有出言反驳,轻笑了两声,就那么抓着我的手。
大礼堂的电力供应没有一段时间是不可能恢复的,许多学生已经不耐烦了,根据自己手机微弱的灯光来寻找出口。现场聒噪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也不想在这地方多加逗留,更不想在黑暗中和楚逸枫如此靠近,因为我的心跳竟然会怦怦跳得厉害。
可能是和这种碰触远离了太久吧。
我戒备着抽离了他的手,踉踉跄跄的想走下台跟着人群走,还是早走为妙。
他却迅速拉住我说:“不要下去,下面很乱,你会被踩死。”
“你才被踩死呢。”说罢,我再一次甩掉他的手,一意孤行的下去。有时候我也很痛恨自己这种无谓的执拗,可是我就是那么一个人,往往只有等事情发生了才会懊悔当初的不应该。
学生们根本辨不清谁是谁,我也看不清谁是谁,只知道自己在过道里被拥挤的人群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