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竟然不知轻重的推我的肩膀,又道:“回房间去睡。”
我扭了下肩膀,不情愿的睁开眼皮,面前依稀是一张很漂亮且温和的脸,但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却是一张被凝滞变臭的脸,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最近眼神不好。
“管的真多。”我垂着眼皮,小声的咕哝了一声。貌似还是很困。
此时,连婶从大厅里跑出来,对着我们急着说:“你们这都是咋了,出去了都不回来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
“我出来倒垃圾,不小心就睡着了。”我弱弱的拖着睡意说,有些小囧了。
“这叫不小心么?见个能下脚的地方就睡?”楚逸枫摆起脸训我,这是他习惯性的,见缝插针的教育人!
“我有问你意见?”我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长期被人当靶子训,应该适时的反击一点了吧。
连婶揣度我们这架势,怕是早晚要起火,赶忙做和事老招呼我们进去。
“你们俩都没吃饭吧,我这就给你们做?”连婶热情的招呼。
看得出来楚逸枫是想先拒绝后走人的,但是连婶也不是省油的灯,好歹做了他二十几年的“奶妈”,深谙其特点,软硬兼施,恩威并重,左哄右骗,他立刻招架不住,乖乖留下来用餐。
现在人是留住了,可关键问题是菜没留住啊。在俺娘和叔叔去旅游的这段时间,我基本都在外面吃,所以连婶也几乎不开灶的,所以我们的饭桌是空空无一物。
连婶想了一下,然后灵光一现,拍手决定要给我们下饺子吃。
噶,饺子咩,貌似我上个月买了一冰箱的速冻水饺当夜宵呢,此刻应该……可以顶粮食用吧。
在连婶进厨房这段期间,我就坐在沙发上,用手指划着沙发的边缘,偶尔抬头瞄一瞄坐在对面的楚逸枫。
他摆着那张脸,半眯着眼,恍若无人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四年前要是让我看见他能够沉默不语的坐在我对面一个小时,我简直要觉得天下马上大乱。这几年他到底在吃什么,好像换了一个认识似的,这种由内到外冷静凌厉的感觉……实在令人很陌生,但也挺有魅力的。
我用“魅力”两字形容他?赶紧抽自己两巴掌,太……太有损气魄了。
来来回回的划着沙发边缘有些厌,我换了一个动作,用手一遍一遍的抠着沙发套上的图案。其实像我这样站在路边会被当站牌的人,无论换成什么动作,在别人眼里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优秀典型。
楚逸枫见此,挑起眉梢,开金口:“严重的多动症患者。”
第八章?
第八章
一听这词,就是不讨喜的。
我朗声反驳:“别没事乱讲!”
他轻哼:“乱不乱讲你自己知道。”
又来了,每次都这样,不愿和我争辩,就抛出个让我“扪心自问”的问题。
打个比方,某个人做了坏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却又没有实质证据。对簿公堂的时候,对方就会用一种非常犀利的眼神抛出一句:小样的,做没做你心里最清楚了?
通常坚持原则或无耻到插牛粪也乐意的人可以置若罔闻,继续抬头挺胸。可我是个善良的白衣天使啊,总会在他的淫 威下犯狗腿心理,默默接受着来自心灵深处最真实的忏悔。
所以,他说的还是有点根据的……俺内心接受批评了。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他有件特别喜欢的黑色大衣,上面的有很多好看的金色纽扣,穿起来特拉风。但素,事情出现了离奇性发展,他发现扣子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少了,以至于他不得不忍痛割爱,将它扔在箱柜封印起来。
本以为此事将告一段落,谁料若干天之后,他宣布,经过他秘密的调查以及合理的推断,是我待在他身旁的时候,爪子长期不安分的抠那几颗扣子,才导致扣子越抠越松,最后沦落到掉落的地步……
俺还记得这件事的结果是,他找了一天空将俺逮捕归案,强行逼迫俺一针一线的将那几颗扣子重新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