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出席了葬禮。
這一次,我站在了她的身旁。
我為她撐起沉沉的傘,我將傘稍微傾向她,雨水一滴一滴的,淋濕了我右邊的肩膀。
而她蜷縮在了我的懷裡,用著我的手帕,一滴一滴擦著她滾落的悲傷。
我低著頭,看著她身著著我早晨為她親手穿上的喪服。
她似乎又削瘦了些。
最後我輕輕用手摟著她,嘴裡溫和的說著「節哀」。
而腦中所思卻只想在這撥開她,看見她嬌弱的花心。
再一次的見面,過了不到幾天。
她再次到來,帶著另一位不同的男性。
口音略微生耳,也許是外縣的人吧。
我想。
她這一次來,是為了向我訂製一套橘紅色的和服。
是很明艷的顏色,卻襯得蒼白的她,顯得更為柔弱。
隔日我便瞧見她,穿著那身和服一人走在街上。
我忽地想起,她似乎許久不再和街坊的太太夫人攀談,露出羞怯的笑容。
也總是在來來往往的客人口中聽得,一些關於她的碎語。
她似乎失神了已久,我想。
她穿著那明艷的和服,蹲在了花店老闆丟棄的芍藥前。
這一次,她並未久留,只是蹲下凝視了幾分鐘,便翩翩離去了。
我漠然地發出了一聲嗤笑。
過了不久,同樣的悲聞再次傳來。
已經是第幾次了?
我稍微有些記不清晰。
風聲吹來了無數的流言蜚語,再高再厚的牆彷彿都再也抵擋不住那過於尖銳的話語。
再往後的日子,她愈發地憔悴了。
整個人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向著頹敗生長。
但憂愁卻又更像成為了她的養料,將她飼養成更加妄為的綻放。
如同花季即將結束的芍藥,焚燒著自己。
她再也不穿著簡雅大方的那曾經的和服了。
只是不斷不斷地,一次又一次地尋著我。
我會滿足她的所求,為她縫製一件又一件的和服。
她的和服,越發的豔麗。
她也越發的頹靡。
宛如那日的芍藥,逐漸發黑枯槁。
最後的她,棲宿在了在了我的懷裡。
我為她別起了一支黑百合在她帶著清香的髮間。
並贈與一吻,在她的眉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