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想起那个圆圆的包裹着甜腻内馅的圆饼,原来她是吃过月饼的,只是因为太甜了,从来都没吃完过。
下次叫上嬷嬷和婢女一起吃吧。
从小母亲就嘱咐她要隐藏好自己,她出身在相府已是最大的错误,没有杀她而是好好把她养着也是她们母女之间最大的恩情。
伺候她的仆人总是隔段时间就会更换,除了进餐时要与人接触。
大部分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要么就在后院种花。
忽然听到一声闷响,白灵警惕的钻进了水底。
等了许久外面也没有动静,才探出头去。
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倒在湖边。白灵耐心僵持了一番,直到确认毫无动静才提起灯笼上前。
在确认那是个人影之后,她唤了一声。
公。。。公子?
那是一个浑身狼狈不洁的成年男子。
一双手上血肉模糊,皮肉和血液在指尖凝固成一个大包,好像拨开血痂就能看到埋在里面的白骨,右腿上绑了不少绷带。
不过仅仅只是固定,起不到任何治疗效果。
再不凡的打扮在林里狼狈的走了两个时辰,也被泥水和树枝遮的严严实实。
白灵心里直泛起阵阵恶心和悲悯,每次看到这种受伤的人心里就会十分憋闷,特别是看到这种血肉模糊的样子。
刚刚,他应该没看见她吧?
男人紧皱着眉头,口里发出呓语,似在被痛苦折磨。
白灵耐不住被面前人的惨状纠缠的心理濒临崩溃,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惨状。
算了,就当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阴影,况且她本身就有这样的能力不是吗?
就算他看见了又怎样,这世上也没人找的到她。
白灵抽出他绑腿的箭端割开手腕,一点点朝男人嘴里喂去。
男人像是很久没喝水了,在尝到液体后本能舔着伤口不让她愈合。
这是她第一次救人,手腕伤口处反复在刺痛和麻木之间徘徊,白灵舒了一口气。
是可以忍受的痛感,这样也好,她恢复的速度快,他要是喝的慢了,她还得再割一次。
周礼炀的记忆还停留在远远的也能看见相府的灯光了的时候。
彼时他已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前日刚下过雨,山路比以往更加湿滑,他拖着条已经没有知觉的残腿,深知到相府大门是不可能了,只得选择最近的直路。
幸而腰间别着的证明身份的玉牌还在,紧挨着相府侧面有一处池塘点着灯光,想必是有人。
周礼炀朝着亮走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遇见白灵。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濒死幻想。
今夜月色皎洁,他看见池塘边的杏树上有几串不知道是谁挂在这的灯笼。
再一看,一位女子正在池塘里游玩,身后挥动着一对薄薄的,如白玉般的翅膀。
月光像一块洁白的锦缎,透过她倒映在波光流转的水底,细腻的波浪将她稳稳托在湖面上。
周礼炀醒来,身上的没有任何的不舒服的感觉,头脑一片清明。
断掉的腿已经可以活动自如,手上的伤口也都愈合了。
就连昨夜再湖边躺了一晚上,夏夜的寒气和露水也没让他感染风寒。
远远看见相府一处偏院里有高耸的梅花枝探出头来。
他好像做了一场美梦,又好像犯了一场大错。。。。只存在与神话传说里的景象在昨夜发生,握紧了早上残留在衣服褶皱里的一片白羽。
或许,这一切都不是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