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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第六章 伦敦塔的第一夜(六)

“安,你不是一直想当王后的吗?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亨利·都铎又伸出双手试图将安心搂进怀里,安心随手塞给他一个羽毛枕头,而亨利·都铎因为一心等着安心的回答,竟然想也没想就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的同时还盯着安心看。

想象一下亨利八世抱着枕头一脸好奇宝宝的神态,再对照一下史书上对他的评价,你会觉得你这么多年的历史课全是白上了的。

可惜安心现在没有照相机,不过就算有,她也没那个心情关注他的动作和表情。

“哦,我,我只是,只是改变了主意。”安心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其实这个动作要是放在原版的安·博林的身上绝对做不出来,好在人前安心足够小心,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够谨慎,没有给那些想要羞辱她的人留下话柄。

亨利·都铎皱眉:“那么你愿意成为什么?我的情妇?你甘心?”显然她的答案还是没解开他的困惑。

安心深吸了口气,暗地咽了咽唾沫,她多么想说,我什么也不想做,你放了我吧,但是这话要是说出来,那个羽毛枕头没准马上就会变成杀人武器,这个险她是不敢冒的。

那么,现在就剩两个选择了:王后,或者情妇。

这应该是一个不难做的选择,对正常人来说,但是问题是,亨利八世他不是正常人,他杀老婆成瘾。

可是,情妇,那不就是小三?对安心来说又何尝有那么容易,现在全欧洲都知道亨利八世正在和罗马闹,只是为了和她结婚,凯瑟琳王后的娘家亲戚不是做皇帝就是做国王的,王后公主更是一大堆。就像托马斯·博林所说,他们家族现在已经成了王后家族的眼中钉,如果安做不成王后,情妇是没有保障的,等国王厌倦了她,还不是任由王后家族处置,那个时候小命一样没有。

但是安心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算是前世的研究结果,那就是亨利八世到底为什么要杀安·博林,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天主教的教义。

天主教规定了一夫一妻制,所以欧洲的君主们全部都只有一位王后,并没有妃嫔,不像古代的中国有三宫六院,话说这也是穿越到西方宫廷的福利,想穿越的同学们考虑一下。并且天主教还有另外一个规定,不允许离婚,这样一来,如果王后无法生育或者生不出男性继承人,将是一件麻烦事,现在的亨利·都铎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凯瑟琳王后比亨利·都铎大五岁,所以年近不惑,并且经过多次的流产显然很难再为亨利八世生出男性继承人,亨利八世的情妇们倒是为他生出过私生子,但是私生子因为不被法律认可,即使能够继承王位,也会被领主和贵族们以血统不纯为由推翻,亨利八世显然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要想生出男性继承人,必须通过不断地更换王后才能实现,这样看,还是中国的皇帝有优势。

而安·博林没有为亨利八世生出男性继承人,离婚又很麻烦,那怎么办,还要给能生出来的人让位置,就只能死了。

如果没有做王后,就没有死的必须,大不了被抛弃,况且据史书记载凯瑟琳王后宅心仁厚,肯定会给她一条活路……

想到这……

“你真的甘心做我的情妇?”亨利·都铎的脸庞近在咫尺,声音很轻,气息却逐渐粗重地再次问道。

第六章 伦敦塔的第一夜(七)

“是的,我愿意……”安心笃定地回答,本来想说“我愿意做你的情妇”,但是那个词让她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亨利·都铎的脸瞬间布满了怒容,伴以壁炉里火光的投射,越发显得诡异可怖。

可是安心说出来,就没有再后悔,现在争一争,如果成功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她也顾不得什么改变不改变历史的问题了,也别说要生出伊丽莎白一世那个历史使命了,什么也没保命重要。

所以不仅用了笃定的语气,再配合笃定的目光直接迎视那快要喷火的眼睛。

最先倒霉的却是那个羽毛枕头,它很无辜地成为了亨利八世怒气的第一个出气筒,它在亨利·都铎的手中一份为二的同时,屋子里就像是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极为浪漫的场景,因为它们飘散得柔情缱绻,而这个场景中本来应该抱着女主人公拥吻的男主人公却是带着忿恨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其他人,杰克或者吉姆或者大卫或者其他的什么家伙,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并且永远是我的,你一定要成为我的王后,这是全欧洲人必须要知道的事,没有其他选择,你不可以让我的儿子成为私生子,去他的私生子,难道我拥有的还不够多吗?王子,王子,给我一个王子,我未来的爱德华六世,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事,记住……”亨利都铎一字一句重重且恶狠狠地说道。

因为下巴被捏住,安心几次想要插话都被打断,她原本以为杰克的事已经被糊弄了过去,没想到这让亨利·都铎误会成了自己不愿意当王后的原因,天呢,她被当成劈腿的人了,还是劈国王的腿,她怎么会把事情搞得这么糟?

“亨利……”看着亨利·都铎利落地转身要离开,安心情急之下第二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女士……”亨利·都铎还没忘记他的绅士风度,停下来侧过身等着她说话。

“我,我……”

“听着,我并不想让你为难,但显然,关于杰克,你欠我一个解释。”说完将一只手臂横放在胸前,微微躬身算是礼节性的告辞,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的“鹅毛雪”仍然在下,安心无力地伸手去捡落在头上、肩头、被子上的鹅毛,等手里再也装不下的时候又一口气吹走了它们,望着壁炉里越来越萎靡的火苗,墙上那昂贵的织有圣母玛利亚画像的挂毯也变得忧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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